“君上說的極是。”眾人聽她這樣說,這才放下心來。
秦灼笑道:“走吧,別讓美人跪太久。”
日落西山,紅霞漫天之際。
秦灼率眾策馬出軍營,行至天霜城城門前。
城樓上的北漠王旗早已經倒下,這會兒看著空蕩蕩的。
一襲華服的拓拔嵐手捧拓跋瀛的頭顱,帶著北漠大臣們跪在城門前,她身后所有的北漠士兵和子民都跪伏于地。
秦灼放眼望去,竟無一人敢抬頭與她對視。
舉國盡低頭,只剩臣服與惶惶不安。
她記得上一次來,和親隊伍經過天霜城的時候,沿路有許多北漠人圍觀,說大興皇帝無能,說大興男子無用,只能送公主來和親祈求一時平安。
如今,換做北漠人低頭跪求。
真是此一時彼一時。
拓拔嵐見秦灼率眾前來,只抬眸看了她一眼,又立馬低頭,“臣拓拔嵐,攜北漠臣民恭迎君上!”
身后眾人戰戰兢兢跟著說:“臣等恭迎君上!”
“恭迎君上!”
秦灼受了拓拔嵐和北漠眾大臣這一拜,才翻身下馬,不緊不得說:“阿嵐辛苦了,起來罷。”
她說著,抬手示意身邊的隨從把拓拔嵐手里的托盤拿走。
托盤上擺著一顆血跡斑斑的頭顱,說是拓跋瀛的,但秦灼沒見過拓跋瀛,不知道這人長什么樣。
就算見過,弄成了這幅模樣,也認不出來。
“多謝君上信守承諾,阿嵐幸不辱命。”拓拔嵐跪在地上,仰望著秦灼,并未直接起身。
這七日,她沒有一刻懈怠,生怕來不及。
也怕秦灼那邊等不到七日,就發兵攻城。
兩人的約定,是兩國的將來。
但凡有一方生了疑心,結局便與現在截然不同。
何其有幸。
秦灼真的信守承偌,圍住天霜城,整整七日守而不攻。
拓拔嵐真的趕在第七日入夜之前,殺了拓跋瀛,打開城門。
她說幸不辱命。
便意味著是得了秦灼的吩咐,才去殺拓跋瀛,奪回王位,真正做了永安君的臣。
“阿嵐做的很好。”秦灼伸手把拓拔嵐扶了起來,笑道:“地上涼,快起來。”
顧長安、謝無爭等人跟著下馬,看著自家君上和北漠新任女王在這友好共處。
他們幾個早就見過拓拔嵐的還好。
后頭幾個第一次見到拓拔嵐的,頓時驚為天人,輕聲議論著“北漠第一美人果然名不虛轉啊!”
還有幾個是在秦灼出發前,一直說拓拔嵐這次可能是詐降,一定要小心云云,這會兒見到了真人,就把先前那些話都忘到了天邊。
目光都難從對方身邊移開。
軍營里待久了,弟兄們看母豬都覺得眉清目秀,更別說是拓拔嵐這樣的絕色美人。
拓拔嵐像是被人看習慣了,面色如常地跟謝無爭和顧公子寒暄。
謝無爭客客氣氣地同她說著話。
顧公子則不大搭理她。
公子爺還記得這人騙自己的事。
即便對方搖身一變成了女王,在他心里也是騙子。
拓拔嵐見顧公子如此,只是笑笑,轉而對秦灼和眾人道:“我已命人在城中設宴,君上請、諸位請。”
秦灼笑道:“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