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展鵬一死,叛軍降的降,逃的逃,秦灼和底下一眾人忙著收拾爛攤子。
謝無爭他們都想著趕緊處置完這邊的事,將所有心力都放在京城那邊,個個都忙得跟腳不沾地。
夢六月在西梁城里待了幾日,趁著眾人事忙悄然離去,連個紙條都沒留下。
秦灼得知此事之后,哭笑不得,好不容易找了個機會跟無爭說。
無爭倒是早有預料的模樣,雖有些失落,卻也從容接受,“她本就來無影去無蹤,沒有什么地方能拘得住她。”
秦灼想了想,安慰道:“她總是牽掛著你,你在哪里,她就會出現在哪里,日后總能常相見。”
只要人活著,總能常相見。
夢姑娘那樣刀口舔血的人,每次出現,都是緊要關頭,若非為了謝無爭,何必如此冒險?
秦灼這個局外人看得明白。
夢姑娘自己卻不怎么明白,不過來日方長,可待以后慢慢講。
她同無爭說了幾句,那邊陸建章帶著陸夫人和蕭雅都來了西梁。
西南跟西梁戰了這么久,曹展鵬死,叛軍覆滅,他們都想親眼看看。
西梁這邊善后得七七八八,已是十月初。
秦灼一心想著京城那位。
底下那些人都覺著君上是想拿下京城,皇圖霸業談笑中。
不管能意會君心幾分,眾人都想著去京城。
陸家從前是本分臣子,向永安君求援,一起打西梁,但若是要讓他們歸入秦灼這邊,整合兵馬打到京城,打到天子門前去。
陸建章做不到。
秦灼也不為難陸家父子,讓他們帶著陸家軍回西南去。
但蕭雅執意跟著秦灼回京城。
臨別的這一日。
秦灼在西梁城的城樓上,為蕭雅和陸乘風擺了一回和離宴。
話說當初四公主下嫁陸家,因為陸乘風不情不愿的,連婚宴都沒擺,蕭雅直接就住在了百花谷。
沒曾想分開的時候,竟還能擺回宴。
也是個稀奇事。
這一天,天光晴朗。
淡金色的陽光籠罩在城樓上。
陸家軍靜候城門外。
秦灼坐在主位上,左邊是著謝無爭,右邊是蕭雅,孫魏紫、顧長安等人赫然在列。
陸乘風和陸建章、陸夫人等人同坐。
和離不是喜事,陸建章和陸夫人都喜歡蕭雅喜歡得緊,一點都不想讓他兩和離。
奈何蕭雅心意已決,又有永安君做主。
陸乘風坐在席間,一張俊臉跟面癱了似的,全無表情。
蕭雅坐在秦灼身側,卻是神色淡淡,看也不看他一眼。
顧長安笑吟吟地開口問道:“本公子聽聞四公主來西南的那天,與少將軍初見便將備好的和離書交于少將軍,敢問和離書何在?少將軍這字簽好了沒有?”
顧公子語氣歡快得像是給人做媒,一點也不像是在催人給和離書。
但他是永安君的錢袋子,誰見了都得客客氣氣的。
陸家人也不敢面露不滿。
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陸乘風身上。
少將軍神色僵硬道:“那么久之前的東西,早就找不到了。”
“找不到了是吧?好。”顧長安擊掌三聲。
立馬就有侍從端上筆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