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文帝被秦灼連番發問問的臉如土色,無從反駁只能強撐著怒斥道:“你放肆!”
“我也不是第一天這么放肆了。”秦灼根本不吃興文帝這一套。
她完全不給皇帝拿女從父命說事的機會,“事到如今,你還想否認?行,你要否認,那我就把人證物證一一擺到大殿上來,將你的罪行昭告天下,你這一生昏庸無用,臨了還要多一條敢做不敢當!”
秦灼說著,沉聲吩咐道:“來人,去后宮把謝淑妃帶來!”
“是!”站在安國公身后的曹宣武立馬應聲去辦。
殿上眾朝臣見狀,這才知道曹宣武竟是永安君手底下的人。
這兩年,曹將軍坐了許久的冷板凳,不久之前才重新被啟用,這些時日同安國公一起守衛京城,這兩人直接打開東城門放北境大軍入城,看似是臨時起意,其實是早有成算。
殿下眾臣想到這里,越發地安靜無聲。
“你、你這逆女!”興文帝氣得險些難以發聲,他想站起來跟秦灼平視,可病體難支根本沒有站的力氣,剛起身就往龍案上倒。
只能趴在案上急喘氣,硬撐著道:“謝氏瘋瘋癲癲,一個瘋子怎么能做人證?”
李公公和一眾宮人內侍都在地上跪著,此刻誰也不敢起身去扶。
“你以為人證只有謝淑妃一個?”秦灼就站在龍案的另一端,身后百官看著天家父女清算陳年舊恨,沒一個人敢在這時候出聲的。
她沉聲問道:“父皇,你為了掩蓋過錯害了多少性命,你自己數得清嗎?”
當初謝皇后身邊伺候的人,無一活口。
謝氏一族說是退隱山林,其實險些被人滅門,只能倉皇離京,活下來的族人不足三成。
謝傲誠抬頭問道:“皇帝,當年你殺我妹妹,欲滅我謝氏一族,可曾想過有過今日?”
謝傲鴻道:“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天下犯法該當如何?”
謝無爭轉身,看著皇帝,一字一句道:“十九年前,皇帝為謀帝位,以他人之子調換親女。六年前,皇帝殺妻殺子,我皆是人證!”
晏傾上前,冷聲開口道:“我兄長晏鳴,天啟十年武狀元,曾是宮中禁衛將軍,六年前謝皇后被害之日,晏鳴只是巡邏時途經皇后宮外,就被皇帝疑心,借機將其派去剿匪,又派兵里外夾擊晏鳴等人!如數滅口后,謊稱其剿匪失利而死!我父母親赴匪地,為我兄長收尸,追查其死因,亦被滅口——”
“我亦是人證。”安國公安石毅出列,“十九年前,是我替皇帝找的男孩!”
“晏傾、安石毅,你、你們……”皇帝眼睜睜看著眾叛親離,連跟在自己身邊大半輩子的安石毅都站在了秦灼那邊。
殿上群臣議論紛紛:“連安國公都站出來指證了!”
“晏大人的兄長居然是天啟十年武狀元晏鳴!”
“這還只是人證,要是物證再擺出來,那就真的……”
眾人低聲議論著。
外頭傳來了瘋瘋癲癲的叫喚聲,“放開本宮!本宮是淑妃,你們怎么敢?”
剛出去沒多久的曹宣武折了回來,“啟稟君上,安貴妃、李嫻妃和三公主壓著謝淑妃過來了!”
秦灼倒是沒想到蕭婷她們這時候會來,“來的正好,讓她們進來。”
平日妃嬪公主不得上金鑾殿,今日江山易主,殿門大開,后宮眾人也齊上殿來。
謝淑妃被人五花大綁送上殿來,剛開始還一直喊著“放開”,進門之后看見了興文帝,就只會喊“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