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還能借著別處的燈火照亮一二,里頭就一片黑漆漆的。
殿門緊閉,里頭時不時傳出砸桌椅的響聲。
去長華宮稟報的守衛帶著晏傾來到永清殿前,同他說:“晏大人,里頭那位像是發了瘋,一直砸東西,我叫幾個兄弟跟您一道進去,免得傷著您……”
“不必。”晏傾從守衛手中接過一盞燈籠,提著往里走去。
殿外幾位守衛見狀,湊在一起低聲議論著:“不是去向陛下稟報嗎?”
“怎么把這位請來了?”
“陛下不在宮里,有人來管就不錯了,不然出了事咱們可擔待不起!”
晏傾推門入殿而去,燈盞火光照亮了方寸之地,這永清殿平時也沒灑掃,角落里結了不少蛛網。
瘋瘋癲癲的謝淑妃像是被嚇著了,此時正抱頭縮在角落里,斷斷續續地念著佛經。
頭發花白的廢帝只穿著明黃色的里衣,坐在掀倒的桌案后,目光有些呆滯。
看見光亮了,才抬頭看向晏傾。
“晏傾!”廢帝在看清來人的面容之后,原本呆滯渾濁的目光一下子有了焦點,“你把朕害到如此地步,你不忠不義,枉為人臣!你還敢來見朕?!”
蕭宇想見的是秦灼。
他雖然被圈禁于此,難以探知外頭的消息,但是殿外那些守衛時常會議論一些傳言,比如“晏傾謀逆不成以身侍主”,“瑞王蕭臨被關押在大理寺,還不知落個什么下場”。
廢帝到底是當過那么多年皇帝的人,從幾句議論中就能琢磨出許多事,雖然都無從驗證,但是蕭臨被關押,就意味著他能從永清殿出去的最后一絲希望沒了。
他急需見到秦灼,不管用什么辦法,都要保住蕭臨的性命。
只有蕭臨活著,廢帝才有出去的希望。
“我本就不是你的臣,為何要對你忠義?”晏傾走到廢帝跟前三步遠的地方站定,把燈籠放在了地上。
燭光跳躍著,映出了這廢殿的荒涼景象。
“本就不是朕的臣?”蕭宇成了廢帝,也不肯改自稱為“我”,自是平日也沒人往這邊來,沒人管他死活。
“你本就不是朕的臣?”廢帝把這句話重復了兩句。
秦灼帶兵回京那日,晏傾逼他退位讓賢的時候,廢帝都覺得晏傾是權衡利弊,另投新主。
他覺得晏傾是見風使舵的奸佞。
這樣才說得通。
可晏傾今夜來,卻告訴他,從一開始,就不是他的臣。
今夜晏傾身著云紋玄衣,此等玄色尊貴,除天子太子之外,尋常人也穿不得。
若是因利投靠,以色事主的人,哪怕是新寵,也不夠格穿這樣的云紋玄衣。
廢帝在這里頭待久了,只有一個瘋瘋癲癲的謝氏和他一起待著,連個能正常說話的人都沒有。
這會兒腦子都快轉不動了,哪怕已經想到了晏傾從一開始就是為了秦灼,假意投靠自己也敢相信。
更不愿相信這是真的。
廢帝顫聲道:“你、你和秦灼明明勢不兩立,她那樣羞辱你、輕賤你……”
“她是我心上人。”晏傾清聲打斷道。
這句話,很久很久之前,他就跟廢帝說過。
今夜,晏傾站在滿地狼藉的永清殿里,燈籠里透出的光亮籠罩著他如玉般的臉龐。
他說到秦灼,一雙幽深似海的墨眸都有了光:“我甘愿做她盤上棋,手中刀,裙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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