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的燈盞不知何時都熄了,只余下龍榻前這一盞宮燈還晾著。
昏黃的光暈一點也不刺眼,籠罩在晏傾身上,落了滿身暖色。
他系好最后一個結,溫聲道:“系好了,睡吧。”
秦灼抬起右手,仔細看了看,有些驚詫道:“這是……長命縷?”
晏傾低聲道:“嗯,天快亮了,今日是端午。”
晏傾往她右手腕上系的長命縷是由紅黃藍白黑五色絲線纏成的,此物又名五色絲、續命縷。
據說五色絲象征五色龍,可以免除瘟病,每到端午節,長輩們就會為自己最喜愛的小輩帶上這樣的長命縷,期盼著孩子身體健康、無病無災。
年少時,晏傾給她系過。
那時候的秦灼還以為他想當自己長輩,差點跟他打起來。
今日再見到此物,卻已經時隔多年了。
秦灼的困意不知不覺散了大半,她一手撐在晏傾膝蓋上,也坐了起來。
晏傾卻握著她的右手,正色道:“我給灼灼系長命縷,我的灼灼要無病無災,長命百歲。”
秦灼想起自己前世那般短命,別說一百歲,三十歲還沒活到。
她確實需要系長命縷這種東西。
還有晏傾這句“長命百歲”。
秦灼想到這里,忽然來了精神,問晏傾:“這個長命縷是你親手做的?”
“當然。”晏傾說這兩個字的時候尾音微微上揚。
然后,就聽見秦灼下一句便問:“你可還有剩下的五色絲線?”
晏傾抿了抿唇,“有。”
“趕緊拿給我。”秦灼覺得這長命縷晏傾也得有,她盤坐在榻上,“我也給你做一個長命縷。”
晏傾聞言,墨眸微涼,起身去把剩下的五色絲線取來,遞給秦灼前,還問了一句,“你真要做?”
秦灼不善女紅,這些絲啊線的到了她手里,簡直是災難。
十來歲的時候就舞刀弄劍不在話下,一遇到絲線什么的,就整不明白,不把自己纏起來都算好的。
“當然。”偏偏秦灼覺得這個長命縷看起來不難,她可以!立馬就把這兩個字還給了他,尾音比他之前上揚得還厲害。
“你坐這,左手遞給我。”秦灼把五種顏色的絲線捋出一段,這次沒怎么費勁,晏傾之前都整整齊齊得放著,她只需取一斷編織起來即可。
但是絲線這玩意,簡直是秦灼的天敵,她怎么也整不明白,最后只能兩頭都打了結,留出長長的一段弄成簡易流蘇一般,然后直接往晏傾左手腕上系。
系長命縷,男左女右。
秦灼喃喃道:“做的不怎么好看,但好歹是我親手做的,一片心意。”
她可是發過誓,這輩子都不碰針線的人。
為了晏傾,都破戒了。
秦灼握著晏傾的左手,一本正經地念道:“系上長命縷,病如抽絲去。”
她說完,發現晏傾一直在看著自己。
他們兩個不知道什么時候,竟然開始信這些了。
細想想,其實有些蠢。
秦灼忍不住笑道:“你這樣看著我做什么?你方才給我系,說長命百歲的時候,也沒比我聰明到哪里去。”
“我有時候,真怕如今的一切都是大夢一場。”晏傾沒笑,他只是看著秦灼,“你方才握著我的手,說‘系上長命縷,病如抽絲去’的時候,看起來真的很喜歡我。”
秦灼聞言,揚眉問道:“只是看起來嗎?”
她沒等晏傾回話,忽然想起什么一般問道:“晏傾,我是不是從來沒有正兒八經地說過我喜歡你?”
所以晏傾才這樣患得患失,生怕這是一場美夢?
晏傾眸色微動,卻沒立即開口回答。
秦灼伸手捏住了晏傾的下顎,讓他抬頭看著自己,“晏傾,你聽好了。”
她鳳眸含光,笑著說:
“我喜歡你,喜歡了兩輩子。
從年少無知,到閱盡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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