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歡臉色沉了沉,他自不可能說是因為三桑木的緣故。對方倒是好算計,看似提出了一個十分正當的疑問,卻是在刺探他的底細。
不過,他也不是沒有法子應對:“因為,我是純木之體。”
“純木之體!”一個金丹修士疑惑地重復道:“什么意思?”
柳清歡淡淡道:“純木之體,對木氣的感應比其他人都要高數倍。而血月將至,度朔山上的先天鬼桃樹會慢慢放出一縷先天木氣,正好能被我捕捉到。”
他不欲讓人知道自己是難得一見的青木圣體,而純木之體也是極為難得的修仙體質,能感應木氣也說得過去。
劉真武一時啞然,雖依然不相信他的話,但又找不到真切的證據去反駁,陰著臉不再說話。
“哈哈。”苦海站出來打圓場道:“既然說清楚了,那便行了。那小娘真真惡毒,竟敢在這時候動手腳!老和尚我可不是吃素的,嘿依我這暴脾氣……”
話未說完,就見柳清歡身后的云錚突然雙瞳變成銀色,劍氣直沖云宵,撲向船頭的同時大喝道:“妖修要逃!”
眾人一驚,就見劍光過處,一直背對著大家、安安份份坐在那里的盛顏的殘影噗的破碎,而其真身已溜到了幾步外,在被斬散的云霧間出現,臉上滿是不可置信的驚愕!
她哪里知道云錚有靈犀之眼,能短暫地看到未來幾息可能會發生的事。
不等其他人反應,她身形后翻,閃過襲面而來的劍鋒,便想墜入云舟之外的層層云霧之中。
云錚豈容她逃脫,手中長劍忽化作萬千冰寒劍光,每一道都如剛剛從萬年寒冰中取出一般,帶著驚人的肅殺之意,將周圍的云霧一刺而空,也逼得盛顏不得不遠離船舷。
劍修,向來擁有比一般修士強大得多的實力,而云錚資質極佳,如今修為已是金丹后期大圓滿,劍境更是到了以劍證道的地步,所以即使盛顏是堪比元嬰的四階妖獸,此時也不得不暫避其鋒。
她秀美的臉上瞬間扭曲出獰猙之色,見云錚已撲到她近前,惡狠狠地道:“壞老娘的事,你給我去死吧!”
被云錚叫破行徑,她便已知曉今日已是不能輕易逃脫了,而船上還有四位元嬰修士,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她逃走。
心思電轉間,盛顏心內一狠,干脆不退反進,根根手指利甲橫生,化為可怖的龍爪,抄起一股妖風抓向云錚。
她對柳清歡恨毒不已,這些天暗暗觀察,知道這小子和另外一個女子時常與柳清歡呆在一起,此時既逃不了了,便生出挾持之心,若能抓住這小子,或許還能為自己爭得最后一絲生機。
卻不想爪風剛到,雙眼銀白的云錚竟似預料到了般,以毫厘之差從她爪下滑過。反而是冰寒無比的劍光在空中畫出一道優美的月牙痕跡,落在虬曲堅硬的爪背上!
盛顏吃痛一聲,就地一滾,躲過船上其他已反應過來的人襲來的各色攻擊,身形猛地一竄,竟是沖入一旁的幾位金丹修士之中!
驚叫聲中,那幾人慌忙閃躲,但速度又怎么可能快得過四階妖獸,而且船上狹窄不利躲避,其中一人顯然沒有云錚那般的實力,竟是被一把抓住。
眼角余光瞥到從頭而降的一桿勢大力沉的煙桿,盛顏嘴角不由泛起一絲詭異的笑,將手中那人迎著煙桿便丟了過去。
“停!”翠虛大喊道:“劉道友,不要傷了自己人性命。”
然而這下卻喊得有點晚了,煙桿再撤已是不及,那位被丟出去的金丹修士只看到桿上越來越清晰的飛鳥圖案,驚駭之時心中一片絕望!
這時,一道青影突然擋在了他身前,卻是千鈞一發之際柳清歡終于趕到,將他身形一卷,撲向一邊。
此時小小的云舟上一片混亂,云夢澤修士因怕誤傷自己人,反倒顯得投鼠忌器,讓那化形蜃獸左沖右突、逃脫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