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歡走到門外,抬頭看向天空。
“之前我雖察覺此地的云霧污濁而又陰穢,長期呆在這樣的環境,會讓身體受到一定損傷,所以能不接觸就不接觸,也沒到最頂上的霧層去看過……”
福寶也抬頭看天:“我也沒去過呢,明明知道是不好的東西,干嘛還要跑到里面去。”
柳清歡道:“所以我到現在才知道,這霧層越往上,便越污穢,到最上面幾層甚至連空階以上修士的法身都能腐蝕,甚至還有封禁法力之效。”
福寶張大嘴:“啊!那豈不是只能靠肉身往上爬……”
“如果肉身能抵御得住濁霧的腐蝕的話。”柳清歡道,心中突然一動,喃喃道:“奇怪!按理說清氣上升、濁氣下沉,這里怎么倒反過來了?”
福寶不關心什么反不反過來的問題,而是掩不住興奮地道:“那個烏靈師沒爬上道無涯?”
柳清歡神色變得古怪:“倒也不是……他爬上去了,就是中途差點被砸下來……”
烏靈師也是倒霉,正化成原身攀爬在崖上,卻正好遇到上界打落修士,被砸個正著,巨大的沖擊讓他直接往下墜落了一大段。
好在他原身十分巨大,把山壁犁出幾道深深的溝后,總算穩住身體。
這一幕落在下方觀看的眾人眼里,頓時一片嘩然,甚至有零星的笑聲響起。
而等烏靈師從震驚和變故中回過神來,砸他那位竟已跑得無蹤無影,讓他有氣也沒處發,只有胡亂咆哮發泄一通,郁悶地繼續攀爬。
福寶聽到這里,心癢癢得抓耳撓腮,恨不得自己當時也在道無涯下看熱鬧。
他急慌慌地往外跑,邊跑邊喊道:“主人,我出去轉一圈……”
柳清歡這次沒有阻止,只是將聲音送到他耳中:“出去可以,多留意下虎兕那邊的動靜。”
如今烏靈師一走,外面恐怕立刻就會打成一團,所有有望爭奪一席之地的妖修們早就在摩拳擦掌,就等著大干一場呢。
不管外面打得如何熱火朝天,柳清歡這偏僻一隅卻難得的顯得寧靜而又悠然。
虎兕不負重望,也不知從哪里拉出了一幫大小妖修和數個妖獸群,沒多久就把地盤擴張到了他家門口,卻不敢侵入大魚嘴,呼啦啦繼續往東邊推進。
所以,柳清歡的地界等于處在了虎兕的勢力后方,間接受到了保護,想要打他,得先把虎兕打掉才行。
濁淵的雨季終于來臨了,澆不熄外面連天的戰火,卻讓播下去的靈草、靈樹種子開始生根發芽,讓蒼白的山川漸漸多了一絲新鮮的綠意。
一年又一年,一年又一年,仿佛只是眨眼間,三十多年便過去了。
小族們已上交了三次地租,虎兕的上供也依約送到,更是數次前來換取丹藥和靈種。
如今的灰石地,早已不是當年那般焦土處處,除了石櫰木田外,山上多了欣欣向榮的靈草,葉子黑黃、結的果卻褚紅的靈果樹,還有姹紫嫣紅的蜜靈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