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的年齡雖然不大,但為人卻極為伶俐,眼瞧著師姐目帶殺意,他哪里還敢不知死活的“學劍法”?
“多謝師姐的好意,但是小弟這點微末水平豈敢勞煩師姐指點?說實話,小弟剛才修煉挺長時間了,可心緒一直不寧,這會兒也疲乏了,得回去休息了,正好也把觀星臺讓給師姐修煉。小弟告辭,告辭。”
說完,水月就準備開溜。
“站住!”紅影飄動,雨晴一閃身,攔住了水月,喝道:“師姐的話,你敢不聽?!快點拔劍!”
“師姐,小弟這會兒實在是精神疲憊,身體也疲憊,您難不成還要逼小弟跟你學劍法嗎?”水月嬉笑著說道:“還是饒了小弟吧。”
“我替師父分憂,你少啰嗦,趕緊拔劍,教你兩招,你就精神了!”
“這……小弟要是不肯呢?”
“不肯?呵呵,你不拔劍也好,那師姐就先給你演練一遍!”
說時遲那時快,但見寒芒一閃,雨晴已經持劍刺向了水月,水月驚怒交加,又無可奈何,也連忙拔出了自己的劍來。
他咬牙切齒,硬擠出一臉的假笑:“師姐待我可真好!”
“那當然,師父就咱們兩個徒弟,當大師姐的,不向著小師弟,還能向著誰呢?”
“那我可真是有福啊!”
“知道就好!”雨晴嬌笑一聲,師姐弟倆瞬間就斗在了一處!
劍氣縱橫,寒芒如雪,片刻間,兩人就互刺了十幾劍!
因為師出同門,學的劍法完全一樣,所以段時間內兩人只打了個平手。
但趴在天池邊上興奮的觀看戰局的老鱉,已經瞧出,水月出了一身的冷汗,就連額頭、鼻尖上都是濕漉漉的,汗滴晶瑩可見,他的呼吸也急促了起來;而雨晴的神色則輕松不少。
小家伙還是不行啊,老鱉暗暗的想。
水月確實支撐不住了,有苦難言,有怒難發。
不過雨晴也暗暗心驚:“這賊小子果然厲害,比我晚入門幾年,劍法就已經練的跟我差不多了!看來師父說的沒錯,再這么下去,要不了多長時間,這賊小子就得比我強了!師父的自然壽命只剩二十年,到時候,師父一死,我可就要倒霉了。不行,必須得今早解決這個禍害!不殺他,也得廢了他的仙根!”
所謂仙根,凝聚頭頂百會穴之上,似氣非氣,如云非云,是花非花,肉眼難見,唯有靈眼可觀,但利用仙法,卻可以削去。
削去仙根之后,一身仙法修為化為流水不說,以后也休想再入仙門,便是悟性、智慧都能生生降低一大截!
“師弟,這一招你可使的不對,你應該這么刺!”
“師姐教的好啊,你看我這么刺可對?”
“很好,再看師姐這一招!”
“……”
兩人的手不停,劍不停,嘴也不停,說的話聽起來都客客氣氣的,可下的都是死手!
“嗤!”
一聲輕響,水月肩頭掛彩了。
他眉頭凝成了疙瘩。
雨晴的臉上卻綻放了笑意。
因為葉南星之前說過的話,她確實對水月起了濃烈的忌憚之心,今晚,就當是指點師弟練劍,一不小心誤傷了他的仙根!
到時候,師父頂多也就是責罵自己一兩句,連打都不會打的。
畢竟,師父這么多年來,只有兩個徒弟,而且師父還很偏向自己,廢掉一個,再責罰另一個,云夢派豈不是要絕后了嗎?
眼瞧著水月掛彩,雨晴心中得意,手上的劍則是越攻越急,越刺越快,只等著把水月徹底打倒,再從容削掉他的仙根!
她的修為本來就比水月高出一些,劍法也熟練上那么一點,水月短時間能守住門戶,可打斗時間一長,哪里會是她的對手?當下已經是狼狽危險至極!
就連老鱉都看出來了,水月要不了多長時間,就得廢在雨晴的劍下!
同門相殘,好啊。
老鱉在云夢山存活了數百年之久,已經見慣了歷代云夢派修仙者的自殘場景,它分毫不覺得這場景殘忍殘酷,反倒是很懷念曾經的歲月。
滿滿的,都是回憶啊……
只不過,今夜這一場的對手,都格外年輕罷了。
“師父,您來了!救我啊!師姐要殺我!”
眼看水月胳膊又被刺傷,雨晴正欣喜,想要一鼓作氣徹底拿下他,卻猛地見對方收了劍,朝自己的身后呼救。
雨晴吃了一驚,還以為真是師父來了,當即也收了劍,往后扭著頭解釋:“師父我沒有,我不是,我——嗯?!”
但見一片空曠,哪里有半個人影?
再回頭,水月已經飛身下了摘星臺,跑遠了。
“好個奸猾的小無賴!”雨晴跺了跺腳,還劍入鞘,恨恨罵道:“今天算你走運,不過我看你能躲到什么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