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問起這個,徐泰來就愁眉苦臉道:“說來慚愧,是家父在鬧事。”
“你父親在鬧事?”陳義山愕然道:“這,這算什么災?”
徐泰來苦笑道:“仙長有所不知,家父已經死了十年了。”
“啊?!”
“家父十年前病死,早已經下葬在祖墳之中。但是在今歲中秋的那天夜里,我們闔府上下喜氣洋洋過節的時候,家父突然歸來,昂首入席落座,把我們全家人嚇了個半死!”
陳義山眉頭微微跳動,這擱誰都得嚇個半死。
“就在我們恐慌無比的時候,父親卻說他之前并沒有真的死亡,而是蒙一位仙人收走為徒,現如今學藝歸來了,要跟我們團聚,好好過日子。”
“這……”
“仙長也覺得奇怪吧?我當時跟您一樣,感覺事情可疑,但是那人看起來畢竟是在下生身之父的模樣,而且看他的言行舉止,確實跟家父生前沒什么區別,甚至我有意無意的問起他以前的事情,他也都回答的準確無誤,小人這才消除了疑慮,重迎家父回來。”
“然后呢?”
“開始的時候,還沒什么問題,我們全家人也都很高興,但是一入冬,就不對勁兒了。家父突然暴躁起來,非要獨自一人搬到早已經擱置不用的后院去居住,還不準我們任何人進他的屋子,也不再露面跟我們相見。”
陳義山心中狐疑,暗暗忖道:“難道真是個修仙者,把自己關起來不見旁人是要閉關修煉?”
只聽徐泰來繼續說道:“他每天清晨都要一只活雞,每隔三天都要一個暖床的丫頭。”
“活雞?”陳義山怔怔的,暖床的丫頭他知道是啥意思,感情這父子倆一個德性,都好色,但是要活雞干什么?
徐泰來眉頭凝成了疙瘩,臉色漸漸難看起來:“我們開始也不知道他要活雞干什么,但很快就發現,清晨送進去的活雞,不到午時就扔了出來,變成了死雞,氣管被咬斷,雞血全沒了!”
陳義山悚然一驚,瞪眼看向徐泰來,你爹吸的?
“還有那些暖床的丫頭,送進去之后就沒出來過,直到一個月后,十個丫頭被他全部攆了出來,好家伙,無一例外,精神恍惚,皮包骨頭,就像是被吸干了一樣,而且全都瘋了!那可是十個活生生的人啊!”
陳義山倒抽一口冷氣,徐家老爹是個大變態啊。
“家父這個樣子,我們都意識到不對頭了!”
陳義山意味深沉的瞥了徐泰來一眼,心想你送雞送了一個月才覺得不對勁,也太后知后覺了。
“后來有一天,我實在是忍不住,就派了一個護院的武師過去后院看看,到底是什么情況。結果那個武師去了之后就再也沒回來,我又讓另一個武師去,結果他也沒回來。家里兩個最厲害的護院武師,就這么生不見人,死不見尸了!”
說到這里,徐泰來打了個寒噤,臉色早已經變得煞白,顯然是心有余悸至今未消。
陳義山倒是聽得入神,忍不住問道:“然后呢?”
“這種事情發生之后,我哪里還能坐的住?我徐泰來在河東郡也算是個人物,大小也有些面子,所以前后請到了不少的道長、和尚來家里,結果,有兩個重傷待死,一個殘廢,還有三個瘋瘋癲癲的出來……家父,不,那個人直接跳上房頂,聲色俱厲的警告我們徐家所有人,再敢胡來,就讓全家人一起死無葬身之地!”
說完了,徐泰來用袖子擦了一把泛紅的眼圈。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恐懼時啊。
陳義山沉默,心想,這徐家老爹鐵定是個妖孽了。
而且是個又暴戾又瘋狂還高調的妖孽,跟老鱉、雪女完全不是一個類型,能脫化人形,妖力顯然很高,根本不是自己能硬抗得過的。
繼續靠嘴遁的話……對方聽起來智商也在線啊,不然也不會變成徐家老爹的樣子,大搖大擺的進一個豪富之家,騙吃騙喝,還騙人爐來修煉。
怎么辦?
“仙長,小人是昨天中午偷偷帶著徐強跑出來的,一家妻小還在宅子里擔驚受怕,我實在是放心不下,咱們快些回去?”徐泰來巴巴的望著陳義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