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陳義山的疑問,土地公尷尬的一笑,回顧其他同伴了一眼,才扭頭對陳義山說道:“仙長是世外高人,不在紅塵俗世之中,對這其中的關節看不清楚也是正常。其實說起來不值一哂,就是因為面子的問題。”
“面子的問題?”陳義山愕然:“誰的面子?”
土地公撓了撓自己的禿頭,欲言又止,似乎是有難言之隱。但是面對要抱大腿的“陳大仙”,土地公終于還是說道:“仙長也不是外人,說了也無妨。數百年前,白大王在天寶山附近興風作浪,葛城縣縣府城隍大人當然是知道的,但是他卻沒有動手去除掉白大王,任由白大王坐享信徒的香火和供奉近四百年,神力越來越強,說到底,就是面子問題。”
陳義山眉頭一皺,表示無法理解,道:“這算什么面子問題?這分明是姑息養奸啊!”
“唉,一言難盡啊。其實,在最開始的時候,白大王實力還沒有那么強,但縣府城隍大人心思謹慎,不確定自己能否降得住白大王,以至于不敢貿然出手。這萬一打不過,敗陣事小,丟命事大,壞了縣府城隍的名聲,事兒就更大了!傳出去,說一個堂堂縣府正神城隍爺,被一個山大王草寇邪神打敗了,這話不好聽啊。因此,縣城隍大人猶猶豫豫,竟坐視白大王變得越來越強,到最后,縣城隍大人就更不敢出手了。”
陳義山“哼”了一聲,道:“他這樣做城隍,未免對治下的百姓也太失責了吧?郡府大城隍就不管?”
“郡府大城隍的地位更高,神通自然也更大,可他與縣府城隍之間并沒有上下隸屬關系,只是各自負責各自境內的事情,縣府城隍不主動求助,郡府大城隍也不會越境管轄的。”
陳義山倒是不知道這些神祇之間的關系,今天尚是第一次聽說,詫異道:“還有這層掛礙?”
“是啊,結果,白大王被天寶真人聯合我們封鎮了,仙長請想,縣城隍大人心里是什么滋味?”
“他,不是滋味?”陳義山有些明白了。
“對,很不是滋味。”土地公冷笑道:“那時候的我們算什么?我和天寶真人是會異術的凡人,在神祇面前還算是能說上話的,可水神和山神呢,你們自己對仙長說說你們的來歷。”
山神“呵呵”笑道:“回仙長的話,那時候,小神其實是游蕩在這天寶山里的一個山精,也叫山魈。”
水神清絡微笑道:“小神在那時候是這天寶山山溪谷水中的一個水魅。我們二位,算起來與妖怪更近些,根本不入正神的法眼。只是因為受了白大王的欺壓,心中惱怒。后來又得了天寶真人的照顧,自然站到了天寶真人這邊。后來,天寶真人邀我們共同對付白大王,我們自然是不會拒絕了。”
“我們兩個,當時也只是葛城縣里的兩個俠客。”門神兄弟“嘿嘿”笑著說道:“就是會點武技的凡夫俗子,因為游歷江湖時受過天寶真人的恩惠,所以那時候就一起來幫忙打打下手了。”
陳義山這才算是徹底了解了這五位神祇的來歷。
“我們這群烏合之眾,打敗了縣府城隍爺多年來都束手無策的白大王,這不等于是打縣府城隍爺的臉嗎?他面子上是過不去的。”土地公總結道:“所以,等我們封鎮了白大王之后,他也不會出手去殺滅白大王的,因為那樣會顯得他是在撿我們的漏,是占我們這幫烏合之眾的便宜。”
“呵呵……”陳義山冷笑了起來:“所以,這位縣府城隍爺,不念你們的功勞,還怪你們害他丟了面子?”
“怪是肯定怪罪的,功勞倒也沒有不念,賞罰分明,這一點如果做不到,他的城隍神位也做到頭了。”土地公無奈的一笑:“他把我們的功勞報到了洛川郡府城大城隍那里,大城隍托夢給郡太守,太守上報給宋國皇帝,給我們記了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