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義山、陳泰清、無垢道長來到陽城縣的時候剛好是傍晚申時正,結果到城門下一看,已經閉關了。
三人一陣錯愕,尋常城門關閉不是要到申時三刻么?
問道上的行人才知道,陽城縣屬三管三不管的地方,又有三教九流匯聚,入夜則生事端,因此城門關閉的時間比別處要早三刻鐘。
陳泰清當即埋怨陳義山道:“讓你不要來,你非不聽為父的話,現在可好了,咱們連城都進不去,住哪里?吃什么?”
陳義山賠笑道:“進不去便不進了,反正明早還要趕路。父親也不是講究的人,不如就近在城郊尋個住處,將就著歇息一夜就是了。”
“你啊!”陳泰清搖頭無語。
三人便找宿處,城郊的客棧倒也真多,不一時,三人便尋了個看起來還算干凈整齊的小店,能喂馬,也供餐食,于是便進店掛了房。
吃罷飯,陳泰清有些疲憊,囑咐陳義山早點休息,便自去睡了。
無垢道長雖然不累,但他有日復一日不改的習慣,入夜就洗白白。
所以只剩陳義山自顧自的坐在店里,眼看著四下無人,外面也靜悄悄的,他便問客棧老板:“店家,咱們這城郊何處是比較亂的地方啊?”
店老板瞥了他一眼:“客官這話是什么意思?咱這店可不是黑店,咱四周也安生生的。”
“我沒別的意思,就是問你哪個地方比較亂,比較容易鬧事。我聽說陽城縣是三不管的地方,境內特別亂,有心想見見世面。可今晚來你這里住宿,瞧著也平常,沒什么鬧事的啊。”
“沒聽說過專尋亂處見世面的。”店老板冷笑道:“想找亂子不是,出了我的店,你往南走二十里,有條街,叫做‘夜不行’,那是我們陽城縣轄境內最亂的去處!你便是有膽去,可沒命回來!”
“這個地方有多亂?”
“聽聽名字就知道了,那個地方是入夜決不能去的!便是白天,也沒人敢去!你以為那是什么地方?那是積年的大盜,殺人不眨眼的土匪扎堆的地方,是賭坊、兌房、酒肉鋪、勾欄瓦肆、黑店黑販數不勝數的地方,又有人牙子、藥婆子、毒姑子、爛花子、浪子、混子、痞子,還有發墓賊、刺客、刀客、惡法師……能在那里待住的,都不是人!就是神,在那地方也立不住廟。”
“呃~~有妖怪嗎?有惡神嗎?”
店老板怔住:“……”
陳義山又問了一遍:“有么?”
“有病!”店老板白了陳義山一眼,扭頭一掀簾子,進屋去了。
陳義山甚是無語:不說就不說,罵我干什么?
眼看店門緊閉,他便緊了緊外衣,戴好斗笠,背上玄英靈劍,使了一個石遁仙術,從石地板上遁了出去,往外踏著夜色往南而行。
夜不行?
呵,但愿不虛此行。
二十里的路程,對施展奔雷身法的陳義山來說,不過須臾間的功夫。
聽那店老板說的邪乎,可近處一看,不過是個店鋪林立、街道縱橫的市井,內中燈火通明,人聲鼎沸,極其熱鬧,與城外別處一到天黑就寂靜無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陳義山隨意尋了一條街,便信步走了進去,沿途只覺有無數雙人眼都在自己身上盯,他也直當是平常。
迄今,尚未感知到有一絲令他心動的危險。
或許正如那店老板說的,這里盡是惡人出沒,但想要找妖孽,找惡神,怕是沒有。
“公子爺,來玩啊!”
“哎喲,穿戴的這么嚴實,都瞧不出來長得俊不俊俏!”
“身段不賴,瞧瞧那屁股,緊繃繃的,多結實!”
“太瘦了,這身板,頂不住咱姐們禍害吧,嘻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