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龍王借著酒醉,在龍女阿螭的攙扶下逃離現場之后,龍子阿虬便來主持大局了。
阿虬行事還是很大氣的,他并不像老龍王那般世故,也沒有再勸酒,只是吩咐巨蟹神兵,把爛醉如泥的呂方、東岳神君、南岳神君以及竹熊精都抬回了安排好的宿處。
百花仙子和藍羽只是微醺,蘭生其實毫無醉意,但也裝的稍稍有些暈態,阿虬便吩咐了紅衣侍女(紅斑魚精)攙扶著他們去休息。
“陳仙長,沒想到滿場大能之中,竟屬你最是海量。佩服,佩服!”阿虬過來笑吟吟的說道。
陳義山道:“龍子也沒有醉呢。”
阿虬道:“我喝得少,哪里會醉。陳仙長現在要回去休息嗎?”
陳義山搖了搖頭,他并不急著離開,心里盤算著:“老龍王既然跑了,那我不如跟這位龍子多盤桓盤桓也好,畢竟是老龍王最看重的兒子,也是東海未來的掌舵人。萬一聊的投機,說不定便能從他身上打開突破口,讓他幫忙在老龍王耳邊吹吹風,求得丹來呢……”
“我麻衣門下妖仙宗主喚作百花仙子,也就是方才坐在我左首邊上吃酒的姑娘,她博聞強識,讀書甚多,席間,她告訴我說,古籍中記載的是:‘真龍一族名目不同,有翼者曰應龍,有角者曰虬龍,無角者曰螭龍’,不知道說的對不對。”
阿虬笑道:“說的對。我和家姊的名字便是由此而來的。”
剛說了這一句話,那阿螭便裊裊娜娜的過來了,喊了一聲:“阿虬,父王鬧酒,一直叫你,你快些過去吧。”
阿虬愣了愣:“那這里——”
阿螭道:“你只管去,我來應付。”
阿虬點了點頭:“有勞姐姐了。”又對陳義山說道:“陳仙長,暫且告辭。”
陳義山心中甚是無奈,剛開了個話頭啊!
他也只能點頭說道:“快去吧,照顧好令尊大人。”
目送阿虬離開,陳義山又作他想:“要不,去結交一下鯨神丞官或者鯊神大將?又或者跟其余的龍子龍孫攀交攀交?”
剛起了這個念頭,他便聽見阿螭滿場吩咐了起來:“嘲風、狻猊、霸下,你們還喝么?快些回去吧!鯨神丞官,你無礙吧?快點把鯊神大將還有那幾個喝多的神官、神將給弄回去。”
幾個龍子還有那鯨神丞官似乎都十分畏懼這個嬌滴滴的龍公主,慌忙答應,不一時,殿中便散了個干干凈凈,只剩下陳義山一人在場了。
陳義山也覺老大沒意思,很是尷尬的站起了身子,沖阿螭拱了拱手,訕訕的說道:“公主辛苦,陳某也告辭了。”
“陳仙長且留步!”
“哎?”
陳義山心中一喜,趕緊站住,暗想:“或許我跟這阿螭公主也能聊的熟絡啊。”
卻聽阿螭說道:“把你那些禮物都收起來吧。”
陳義山臉色一變,怔住了:“啊?!”
“陳仙長,你是個聰明人吧?”阿螭似笑非笑道:“所有貴客都喝醉了,唯獨你沒有醉,若不是提早防備,那便是真的海量,可阿螭從來都不信有人能真的海量。”
陳義山的臉有些紅了。
這個龍女的話,可是讓人有些難以招架啊。
但陳義山沒想到,阿螭接下來的話讓他更加難堪——
“陳仙長,你如果沒醉的話,應該能看的出來,我父王他也沒有醉,他是裝醉的。為什么要裝醉,陳仙長是聰明人,應該想得明白,不必阿螭再教你。”
陳義山的臉開始發熱,變得更紅了。
他當然能想明白,不就是躲么,不就是不想給丹么……
阿螭又說道:“還有,我父王既然沒有真的醉,又為什么會叫走阿虬,卻讓我來收拾殘局呢?”
陳義山當然也猜出原因了,只是難為情說出來。
面對笑面嫣然的阿螭,他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從來都沒有這么丟人過!
可阿螭卻偏偏還要讓他更尷尬些,自己說了出來:“陳仙長大概不了解我們幾個姊弟的性子。阿螭雖然沒有龍角,卻心腸硬,是個不好哄的;阿虬雖然有角,卻是個心軟好哄的。我父王知道你沒醉,怕你說什么話給阿虬聽,特意叫他早點回去,讓阿螭過來。”
陳義山慘笑道:“明白了。多謝老龍王沒有當眾讓陳某下不來臺,也多謝阿螭公主屏退所有人之后才對陳某說這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