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岳神君冷笑著,說道:“你們提的這個畢老怪,我也聽說過,好像是個成精的避役?”
洞庭湖神喜道:“對對對,就是他!沒想到連神君也知道他的名頭!”
“我知道的也未必是好的。”
南岳神君道:“所謂避役,俗稱是變色龍嘛。這位畢老怪好像也沒有多大本事,原本在竟陵郡修煉,卻被當地的城隍趕走了,后來才去的城陵山。在城陵山也是寄人籬下,因為山中還有城陵山神呢,山神叫他在山下的城陵磯安身。”
說著,他又扭頭看向陳義山,道:“山公有所不知,這城陵磯地近三江口,乃是洞庭湖入長江之口,有道是:‘大江環其東北,洞庭瞰其西南’,其實是個三不管的地帶,所以畢老怪才能在那里安穩住下。至于拒絕老豬婆龍的拉攏,也不是因為他清高,不肯與惡神同流合污,而是因為老豬婆龍給他的神職太小,好像是個巡岸夜叉?那職位比巡水夜叉還低著一級呢!呵呵~~這樣的一個妖精,驟然提拔到江神的位置上,豈不是要叫神界笑掉大牙?我料大河神也不會同意的。”
南岳神君一通話下來,說的五個湖神面面相覷,臉色各異。
席上靜謐下來,安靜的可怕,也尷尬的可怕。
此時,若是誰在爭辯一句,多半就要翻臉了。
陳義山瞧出不對,連忙救場,他以手扶額,假意醉了,嘟囔道:“哎呀哎呀,陳某不勝酒力,已經有些醉了。諸位大神,掃了你們的興頭了,陳某得退席了。南君,南君,你送不送我啊?”
“自然是要送的。”南岳神君明白陳義山的意思,當即起身,一臉假笑,沖五個湖神說道:“今日與諸位把酒言歡,甚是痛快!但再好的宴,也總有散席的時候。好在來日方長,又都在南方,五位若得閑暇時,再來衡岳盤桓,如何?”
陳義山酒醉退席,東道主也要走,五個湖神縱然心中不快,也沒什么話好說,只能是虛言寒暄,強顏歡笑道:“好說,好說,呵呵~~呵呵~~~”
南岳神君扶著陳義山快步離席,五個湖神也都悶悶不樂的離開了衡岳。
……
“諸位姐姐、兄長,你們就沒有發覺么?那個陳義山似乎是在裝醉啊。”飛到半空中的時候,居巢大鯢尖聲說道。
“他是在裝醉,但也是好心啊。”彭澤大鴇沉吟道:“他是怕咱們和南岳神君再起沖突。總體來說,陳仙長是個好人,咱們也要承念人家的恩情,畢竟今日若不是他,咱們五個誰也別想活了。”
“我當然念他的情!只是,呵!”洞庭湖神冷笑一聲,道:“只怪南岳神君從中作梗,不愿意叫畢老怪出任江神,還那樣詆毀,這口氣,著實難受!”
“大姐別氣了,誰叫人家獨霸天南,咱們打不過呢?”洪澤大蟹陰測測的說道:“但是,打不過他可以惡心他啊。且看吧,只要不是咱們的人,甭管是誰出任江神一職,咱們都能叫他干不下去!到時候,讓大河神求著咱們,聽咱們的,慢慢的讓大江五湖結成鐵板一塊,以此撼動他衡岳的根基!嘿嘿~~~早笑不是笑,笑到最后才算本事哩!”
“四哥說的對啊!只要不聽咱們的,就讓他干不下去!斷水斷流誰還不會?安插奸細,制造動亂也不難,至于興風作浪,翻手云覆手雨更是咱們的強項!”居巢大鯢嚷嚷道:“大河神的手伸得太長了!五湖水系與長江通連如此緊密,論派系,居然跟咱不是一伙的,簡直是豈有此理?!”
諸神抱怨了一陣,那洞庭湖神忽然說道:“諸位兄弟,我要去城陵磯一趟,跟畢老怪再商議商議。就此分道而行吧。”
其余四個湖神聞言都起了怪笑,道:“大姐留神身子,畢竟一只胳膊也不大方便哈!”
“去去去,哪里來的廢話!”洞庭湖神面色稍紅,落荒而逃似的急匆匆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