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了個冷顫,想想一路的所見所聞,實在是對我家這位老祖宗的手段有點發怵,禮官的可怕也體會的極深,得罪了這幫人,死了都能讓你不消停!
我在墓室里溜達的工夫,我師父他們也陸陸續續進來了。
老白從來不是個消停的主兒,在我尋找暗道的時候,他卻在那些棺材上不斷摸索著,估計還是在惦記著發財的事兒,結果金銀珠寶沒找到,倒是拎著上衣下擺兜來了一大兜子燒焦的蟲尸。
“哥幾個,吃的來了!”
老白吆喝著,把那些黑漆漆的蟲子丟進嘴里,就跟吃豆子似得,嚼的“咔嚓咔嚓”作響,末了輕輕閉上眼睛,一臉的享受,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吃了什么山珍海味呢。
“墓里的東西你都吃……”
張歆雅嫌棄道:“能在這地方活下來的東西,肯定是吃尸體的,你吃這玩意,跟吃尸體有什么區別呢?”
“瞧你這話說的,莊稼還是大糞澆出來的呢,難不成你吃糧食就是吃屎啊?”
老白不滿的嘟囔,偏偏說的話還有那么幾分道理,撿起那些燒焦的蟲子,一個個的往嘴巴里仍,嚼的牙齒都黑了:“愛吃吃,不愛吃一邊待著去,不過有句話我得提醒你,這玩意不吃尸體,我們叫地爬子,干凈著呢。”
我瞅了眼老白尋出來的那些蟲子,看起來和皮皮蝦沒區別,不過小好幾圈,最多只有成年人拇指長短,因為完全被燒焦了,也看不出本來是什么顏色。
老白說,這種小玩意很獨特,現在已經非常罕見了,基本上可以確定是一種滅亡了上千年的生物,它的主要食物就是肥力比較高的紅土,排泄物與動物糞便差不多,都是特別好的肥料,以前在西南的紅土地上挺多的,云南以前的尋傳蠻靠養這東西來肥沃土壤種地,后來不知道怎么的就消失了。
不用說,爆炸發生時炸出來的稀屎就是這東西留下的,所以老白吃起這東西來沒有一點心理障礙。
一把大火已經將墓室燒得面目全非,不過透過這些蛛絲馬跡,我們大概還能推測到這個墓室的布置。
白泥膏加木炭封存,讓墓室密封良好,然后再放入地甲蟲啃食這里的土壤造糞,時間一久,這里就成了糞池,沼氣叢生,一個標準的火葬墓就出來了,加以火龍油,整個墓室自然成了陰曹地府的刀山火海,擺在這里的死人是什么下場可想而知……
這樣的布置,只能說是鬼斧神工,除了這四個字,我也想不出別的什么詞兒來形容了。
那種地甲蟲我也嘗了嘗,嘎嘣脆,跟大瓜子兒似得,除了焦味有點大,妥妥的高蛋白食物,可惜數量少了點,頂多算是個零嘴兒,但也讓我無比滿足了,人在絕境的要求就是這么低,兩只燒焦的蟲子就足以讓我面帶笑容的繼續干活。
這里原本都是地甲蟲留下的糞便,不過一把火燒下來,糞便都成了灰燼,我們要找的暗道肯定在地上,無奈之下,我只能用腳扒拉開地上的灰燼才能看個仔細。
這是一份不小工作量,我檢查遍了十六口棺材,又在地上搜索了很長時間,才在墓室的中心位置有了發現,踢開一部分黑灰,下面露出了一些淺淺的凹槽,凹槽被紅色的顏料染紅。
我立即蹲下身子開始大范圍的清掃黑灰,不過手碰到那些灰燼的時候,竟有濕潤之感。
大火在這里燒了好幾天,空氣中的水分都恨不得蒸干了,這些灰燼怎么會有濕潤之感?
這個發現讓我心頭有些疑惑,加快了清理速度。
不多時,一塊明顯鑲嵌在地上圓形石板出現,直徑至少兩米,上面刻畫著一個大大的紅色六芒星,哪怕時過千年,毫無褪色。
我摸了摸石板上的凹槽,紅色顏料的觸感極其細膩,甚至有點滑,很像現在油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