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密!”
胡掌柜神秘兮兮的湊在我面前,青燈下,一張面皮僵硬的抽搐著,倆大板牙露在外面,像只老鼠。
你特娘的說半天,最后就給我來這么倆字兒?
我一陣氣結,不禁說道:“老哥,這你可就不太地道了,兄弟這都跟你站一條船上了,咱一條繩上的螞蚱,同生共死,你這么藏著掖著,把兄弟蒙在鼓里,合適么?”
“呸呸呸,什么生啊死啊的,不吉利。”
胡掌柜連連拍嘴,歪著眼睛看我:“你小子能別說喪氣話不,咱哥倆都死求了,難不成你還想再死一次,變成個屁?”
末了,他有些糾結的說道:“不是老哥不跟你說,而是這事兒一句兩句的咱說不明白,你也是吃咱們這碗飯的,回頭走到地頭上,你一瞧就全明白了。”
這龜兒子……
一提吃這碗飯的,我還能不知道啥事兒?
保準又是盜墓的行當。
活著的時候死在坑里,死了還想著這事兒。
要論執著,天底下只怕沒人比眼前這位爺更敬業的了。
“這可真玄乎,不過有句話我得說前頭,您別太看得起我。”
我撇撇嘴:“我哪能跟您相提并論,您是前輩好手,正經八百的發丘后人,根正苗紅,兄弟我就是野路子,哪有您那份眼力。”
“什么發丘,亂七八糟的,老子第一百二十七代摸金校尉,得了衣缽傳承,可不是后人,搞的跟和長輩學了兩手就瞎折騰似得。”
胡掌柜一臉的不爽,我這馬屁算是拍馬腿上了。
不過,摸金發丘這都是一個路子,掰扯不明白,我走眼也正常。
“不過,小哥兒,你真沒瞧出點什么?”
胡掌柜指了指似點點星光一般點綴在黑暗里的青光燈,嘀咕道:“這么明顯,你沒啥感覺嗎?!”
我搖了搖頭。
“唉,子孫后輩無能啊!”
胡掌柜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三言兩語直接把我打成孫子輩的:“給你點提示,這叫青燭燈,現在回過味兒來了沒?!”
我立馬趴到不遠處一根燈盞前觀摩,上面結了很多銹跡,我狠狠在上面蹭了蹭,這這才看清了下面的紋理。
青龍、白虎、朱雀、玄武。
每一根燈盞上面都鐫刻著一模一樣圖案。
這還真特娘的是青燭燈,一種傳說中的東西。
傳聞,這種燈以劣銅鑄之,引魚膏為油,千年不滅。
劣銅不難理解,就是雜質很多的銅,畢竟青燭燈也不是什么藝術品,主要用在墓里的,而劣銅里的雜質能破壞磁場,讓鬼怪迷失。
真正讓青燭燈成為傳說的,是魚膏東西。
這種魚膏并非是尋常魚油,而是一種叫做赤鱬的東西身上剝下的油脂。
這玩意現在也就是在一些古籍里還能看見蹤影了,跟鴆鳥一樣,可能早就滅亡了,先秦兩漢時期的著作多次提及。
傳說,這種魚人頭魚身,可以算是人魚當中的一種,聲音像鴛鴦一樣,對于疥瘡有特別好的療效,魚鱗之下有一層厚厚的油脂,可以做燈油,能千年不滅,不耗氧氣,亦沒有溫度。
用現在的理論來說,大概就是這種魚的油脂里面含有一種可以被燈芯吸收的磷光物質,附著在燈芯上一直發光,看起來如火焰一樣。
這玩意大概算是玄術用具里的愛馬仕了,或者說,比愛馬仕都奢侈,原料都找不著了,只能算是失傳之物,可用來鎮魑魅魍魎,但這么金貴的東西用來對付一些小鬼,顯然是極大的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