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張歆雅這事兒吧,還有點不太一樣。”
具體不一樣在哪,我大概也能猜到:“是不是有我師父?”
“對啊,你師父杵在那,苦主能怎么辦,她也很絕望啊!”
老白點了兩顆煙,遞給我一顆,徐徐說起了這樁成年舊事。
這事兒,還得從張歆雅出生的時候說起了,別人都是哇哇哭著落地,這姑娘卻是嘿嘿笑著落地的,據說當年把人家接生大夫都差點嚇成神經病,從醫十幾年,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孩子,后來大夫和人開玩笑都說,這孩子以后肯定好命,別人哭著落地是因為來人間受苦來了,她笑著落地這是來享福了。
不過到了當天夜里,張歆雅她媽就發現了不對勁,這閨女有倆瞳孔,于是連忙叫來了我師父。
我師父一看,暗叫糟糕,這是天生陰陽眼,一個瞳孔看人,一個瞳孔看鬼,再加上落地不哭反笑,這擺明了是偷渡輪回來的。
偏偏張歆雅這姑娘剛生下來的時候可愛,別人生下來的時候皺皺巴巴跟個小老頭似得,這姑娘卻皮膚白嫩,臉蛋子鼓包的,已經有了那么點明眸善睞的意思,而且特有眼見力,一瞧我師父,就知道這是一根大粗腿,笑的別提多甜了,誰抱都哭,唯獨我師父例外,死活不撒手。
這世上有一種緣分,叫做看一眼就放不下了……
我師父和張歆雅大概就屬于這類型的,當天夜里,我師父做了他從道以來第一件有違公道二字的事情。
他先是在張歆雅身上作法,蒙蔽了天機和氣息,說白了就是藏住了張歆雅的魂魄,讓那苦主找尋不到,然后又寄了書信到陰司,在陰司里尋到一個了不得的存在,幫忙安置苦主,讓對方做了陰差一類的存在,算是補償,更是為了轉移對方的注意力。
“這事兒,其實最怕的就是張歆雅自己這邊露了怯,暴露了自個兒!”
老白無奈說道:“這種偷渡輪回的人十之八九都是陰陽眼,陰陽眼會在十二歲魂圓的時候自動閉合,可一旦受到臟東西的威脅,便會自動開眼,其實就是在對方鬼氣的刺激下才睜開的,眼一開,張歆雅的魂氣兒就藏不住了,除非干掉刺激開眼的那個東西,再度合上陰陽眼……”
話說到這里,已經是再明白不過了。
當初陰奴來找我,給我來了個鬼化妝,張歆雅看見了我,刺激的開了陰陽眼,實際上我是個活人,真正刺激她開眼的就是陰奴!
苦主,果然找上門來了。
不過,這樁仇恨已經隔了二十來年,苦主又在陰司有了差事,不至于那么極端,沒有直接要掉張歆雅的性命,算是非常厚道的了。
可是,說到底,苦主還是要屬于自己的身體,我師父哪里能干?
雖說,從道理上來講,苦主才是我師父真正的外甥女,不過這人跟人之間,名分是一回事,最實在的還是相處,說句不好聽的,二十多年下來,我師父眼中的外甥女怕是只有張歆雅一個,根本容不下苦主。
為此,我師父再一次動了私情,他便和苦主商量,說了結了這樁事后,便讓張歆雅讓出身體,自己把她當成小鬼養起來,苦主也答應了。
“實際上,我師父根本就沒打算放棄?”
我抓了抓頭:“我師父應該是打算找到陰奴,然后干掉對方,順便再找機會把苦主給踢走,重新閉上張歆雅的陰陽眼,保住張歆雅,這才有了后來我們認識的事兒?”
“是這么回事……”
老白道:“從那座墓出來以后,你昏迷之際,你師父就把這事兒給辦了,那時候苦主還是相信他的,畢竟一路上大家配合挺好,信了他說施法需要的話,于是就從那具身體里出來了……
其實,那時候你師父不是沒想過一巴掌拍死她,一了百了,可這事兒本來就干的埋汰,誰也下不去那個手啊……
于是你師父就遣了陰差來把人家抓走了,幾道黃符下去,許諾了下面一些大家伙不少好處,讓其一定要照顧苦主,必須在下面享有地位榮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