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雨歸不是個會安慰人的，所以也不知道這個時候說什么才好，只能默默地把桌上的茶往姜正業的面前推了推。
“你還好嗎？”溫熱的茶水隔著瓷杯燙了一下姜正業的手背，讓他終于回過神來。
他下意識地抬起頭來望見的就是汪雨歸關切的眼神，和他以前每次受傷回家時，姜薇望向他的眼神一模一樣。
不知道為什么，腦海里關于夢里姜薇樸素又憂愁的模樣漸漸模糊了，取而代之的是姜薇小時候活潑可愛的模樣，那般鮮活。
【有人說，人有兩次死亡，一次是生命的消亡，一次是被所有人遺忘。我一直覺得，死亡并不可怕，被人遺忘才是最可怕的。】系統忽然開口說了這么一句。
汪雨歸聞言一愣，因為這實在不是那個歡脫暴躁的系統N會說的話，以至于她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么回應這句話才好。
好在系統壓根都沒等汪雨歸安慰，自己立馬就恢復了平日里的樣子：【哇，真沒想到有一天我也能說出這樣的的話來，剛剛那一瞬間有沒有覺得我特別帥！？我一直都想嘗試這樣耍帥一下。】
“嗯，很帥。”汪雨歸難得的沒有去嗆聲，而是迎合了一句。
不知道為什么，汪雨歸總覺得系統剛剛那一句并不是純粹的耍帥。
而這邊的姜正業則是將那支木簪拖鞋收好，然后端起了汪雨歸遞過來的茶，鄭重地喝了一口：“好茶。”
“你喜歡就好。”
姜正業緩緩地舒了口氣，隨后這才站起身來，向著汪雨歸行了一禮：“我此生別無所愿，只愿你事事順意，平安喜樂，便已足矣。”
這是姜正業第一次這么認真地向汪雨歸行禮，汪雨歸完全想不到，所以愣住了。過了好一會兒，這才驚醒，然后立馬站起身來，鄭重地回了一禮。
兩個人沒有更多的語言交流，但是也已經足夠。
等到姜正業走后，系統這才有些好奇地問了一句：【所以他到底知不知道你不是他的女兒啊？】
“他不是已經回答了嗎？”
【啊？什么時候回答了？我怎么沒聽到？】
汪雨歸聞言笑了：“剛剛啊，那句祝福你沒聽懂啊？不是祝愿我榮登九五，只是祝我平安喜樂，這還不是父母對孩子的期盼嗎？”
所以，不管汪雨歸到底是不是姜薇，對于姜正業來說，他都當做是自己的孩子。
系統沒想到汪雨歸會這么說，一時間怔了怔，過了好一會兒才哼哼唧唧開口道：【那只是你以為而已，他又沒有明說，指不定是你自己自作多情呢。】
“那就當我自作多情唄。”汪雨歸倒是無所謂，反正自己覺得這樣想開心就夠了。
一人一系統還在說著話，便有宮人前來提醒吉時已到。
“天命所歸，至德配天，化及草木……”門外，宮人的唱喝聲已經響起，門內，宮人們迅速扶著汪雨歸走到了尚且緊閉的門前，然后將她長長的裙擺在身后鋪好，這才迅速在她身后站定。
隨著宮人唱喝的最后一句“恭迎陛下”響起，汪雨歸面前的門被人輕輕打開。
門外的陽光就這樣灑進大殿之中，形成一條鮮明的光帶，而汪雨歸就靜立其中。
她雙手交疊在腹部，昂首挺胸，緩步慢慢走出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