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墨寒眸色冷然,屈膝坐到桌前,目光落在面前碗中奶白色的魚湯上。
骨節分明的手指拿起湯勺細細撥弄著碗內的魚湯,本想脫口而出一句“陌生人罷了”。
可薄唇張合了幾次,卻發現陌生人三個字,他根本無法說出口。
良久,他回了四個字:“一個朋友。”
他平靜的回答卻讓凌太太瞬間變了臉色。
凌太太近前兩步,追問道:“朋友?墨寒,我怎么從不知道你還有女性朋友?”
凌太太音調帶著緊張和迫切,凌墨寒自然覺察出來了。
他并未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冷漠的看著凌太太,道:“我有自己的私人生活,不需要什么事情都向你報告吧?”
凌太太動作一頓,臉色僵硬的笑了笑。
“對,墨寒,是媽管的太多了,不過,媽也是為你著想,怕你交友不善,被人利用了。”
凌太太話中有話,凌墨寒自然聽出來了。
他淡淡回了一句:“我自有分寸。”
凌太太了解他,知道他性子冷,話少,也沒有再繼續追問這件事。
收了收情緒,她盯著桌上的魚湯,催促道:“好了,墨寒,不說這個了,趕緊把魚湯喝了吧,媽親手給燉的,對你身體恢復有好處的。”
凌墨寒卻并未動作,提起身體狀況,他忽然抬頭,看著凌太太的眼睛。
“我臉上的疤,還有前段時間身體的傷,到底是怎么造成的,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
一個月前。
凌墨寒在這個房間醒來。
當時,他身上多處燒傷骨折,連意識都是混沌的,腦中一片空白。
他醒來后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凌太太。
凌太太關切的看著他,詢問他的傷勢,并讓醫生來家里為他診治。
可一直到現在,對于以前的事情,他悉數記不起。
他甚至不知道一個月前,自己是怎么受的重傷。
而凌太太告訴他,等他好了,自會告訴他。
此刻,凌太太與凌墨寒四目相對,她的內心是略微慌亂的。
可她眼神絲毫未躲閃,淡定說道:“墨寒,之前你太過頑劣,得罪了一些人,不小心被人暗算了,所以才會受了傷。”
“我在哪里受的傷?”
對于凌墨寒的追問,凌太太毫不猶豫道:“在江城西郊,我們凌家的另一處別苑里,至于你得罪了誰,媽真的不知道。
畢竟你這孩子以前經常不聽我的話,我是在你出事后才知道的,當時,媽整個心都揪了起來,生怕你出什么事。”
說到這里,凌太太似想起當時凌墨寒受傷的場面,悲傷不已。
凌墨寒眸色微動,移開了注視著凌太太的凌厲目光。
雖然他心里,記不起對面前的這個女人的任何感情。
可他不得不承認,自他醒來后,這個母親對他還不錯。
“我想去看看西郊的別苑。”
凌太太沒有半分猶豫:“當然可以,到時候,媽讓喻杰帶你去。”
“嗯。”
凌墨寒舀了一勺魚湯欲送進嘴里,可剛觸到唇邊,便嗅到一股難聞的腥味。
他放下湯勺,食欲全無。
“我還想知道一件事,為什么那次醒來之后,對于以前的事情,我幾乎都記不起來了?”
凌太太解釋道:“墨寒,醫生說了,你那次受傷比較嚴重,所以導致部分記憶缺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