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瑞呼吸一窒，本能促使他不由自主向后退了半步，愣在了原地。
“川哥”
“欠揍。”厲霖川不咸不淡的收回了目光，“攢著，再有下一次，別怪我不客氣。”
秦瑞呆呆的沒有反應。
他很多年沒見到厲霖川那樣的眼神，和他們初次見面的時候一樣，黑沉的眼底滿是煞氣，偏偏表情那么云淡風輕，帶著一股不把人命放在眼里的淡漠。
只一眼，就令人脊背生寒。
他后背出了細密的汗，等方靈端著水過來拍了拍他，才如夢初醒，趕緊喝了兩口壓驚。
“你怎么了？”方靈疑惑。
“我剛才完成了正常人不能完成的壯舉，”秦瑞呼出一口氣，心有余悸的擦了擦額角的冷汗，“等小琛手術結束，一定要讓晚莞給我點精神補償。”
厲霖川剛才說的“無論男人女人”，就是在告訴他，里面那個不管用什么方法，都不會影響他們之間的感情，他頂著這么大壓力要來的承諾，怎么說都得讓顧晚莞親自下廚請他吃頓飯！
方靈翻了他一個巨大的白眼。
秦瑞愣神的這段時間，厲霖川已經坐到了顧晚莞身邊，他什么都沒說，只把顧晚莞糾纏在一起的手拿過來放在掌心里揉了揉，然后另一只手扶著她的頭，放到了自己肩膀上。
寬闊的肩膀，無形之中分擔了不小的負擔，顧晚莞疲憊的睜了下眼，慢慢放松了自己無意識間緊繃的肌肉。
“認識嗎？”她輕聲問，“你和剛才的裴小姐。”
“十幾歲的時候見過，”厲霖川語氣毫無波動，低頭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無關緊要的人，沒想到居然和小琛配型吻合，倒也算是幸運。”
手術之前，他們就在想辦法找配型相符的人，一直沒有找到，就連顧晚莞這個親姐姐，也完全不合適，裴馥雅的出現，對她來說，就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不管之前發生過什么，她現在都是顧晚莞唯一的希望。
“我會報答她的，”顧晚莞聲音因為長時間不開口，有種澀澀的沙質感，“手術成功與否，我都會報答她，不管要我做什么，我都會想辦法滿足她的要求，但是霖川，我不拿你換，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明白，”厲霖川目光柔和下來，抬手遮住了她的眼睛，“靠著我歇一會兒，手術燈一滅，我就叫你起來，嗯？”
顧晚莞沒說話，卻依言閉上了眼。
顧琛的手術進行了相當長的時間，外面的天色由淡至深再轉淡，等到雨水停歇，天邊再一次擦出橙色的亮光的時候，手術室的燈才倏地熄滅了。
“二少，顧小姐！”丘奇從里面走出來，巨大的口罩都遮不住臉上的疲態。
“丘醫生，”顧晚莞站了起來，喉嚨上下滾動了一下，才低聲問，“怎么樣了？”
“很成功！”丘奇露出了一個笑容，“先轉入特護病房觀察一下，醒來之后不出現什么排斥反應，就可以轉普。”
“真的嗎？”秦瑞趕緊湊上來確認了一遍，“真的成功了？”
“真的，”丘奇笑了，“用不了多久，他就可以醒過來接受你們的歡喜了。”
“太好了！”方靈喜極而泣，猛地轉過了頭，“晚莞，你聽到了嗎？手術成功了！”
顧晚莞來不及回應，眼前一片天旋地轉，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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