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一開口，瞬間吸引了裴馥雅所有的注意力，那些不敢對著厲霖川發的脾氣，全都找到了出口。
“有個限度？”裴馥雅反唇相譏，“顧晚莞，我們之間，到底是誰應該有個限度？別說我救了你弟弟的命，就是一個恐高的陌生人在哪種情況下求助，難道不應該施以援手嗎？你安的是什么心？！”
顧晚莞并不知道她有恐高的毛病，聞言眼角跳了一下。
裴馥雅當她心虛，越發咄咄逼人起來，她先是抹了一把眼角快要晾干的眼淚，委委屈屈的看向了厲霖川。
“霖川，我不知道顧小姐是什么意思，但我真的，不想在這么多人面前說起這些事，你就當再給我一點尊嚴，別在這里問了，行嗎？”
裴馥雅不知是不是習慣使然，說話的時候總喜歡輕咬嘴唇，配上哀哀欲絕的眼神，顯得更加無辜可憐。
“不行。”厲霖川淡淡的說，“五秒，你說也好，不說也罷，這都是我最后一次問你。”
厲霖川對外一向溫雅，病房里醫生護士這么多，丘奇又開口調和，按理來說，他就算不會放棄這個問題，也應該清個場再問，可他完全沒有退一步的意思，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怎么辦
裴馥雅千百種思緒在腦海中瘋狂運轉，她走的太過倉促，甚至不知道那邊的安排有沒有做好，自己按照計劃回答，會不會被厲霖川查出什么端倪？
這個男人太精明了，十幾歲仗著他的喜歡，自己尚且不敢動什么心思，這么多年過去了，當初的情誼變淡，她更不敢輕舉妄動。
“五。”
厲霖川懶洋洋的倒數。
“四。”裴馥雅狠狠咬了咬舌尖。
“三。”
“二。”
一室安靜，就連剛才一臉倦容的護理人員都跟著緊張起來，裴馥雅口中已經嘗到了淡淡的鐵銹味，依舊倔強的一言不發。
“一。”
倒數到了盡頭，厲霖川輕笑一聲，直起了身。
“我說！”裴馥雅徹底慌了，大喊一聲，叫住了他，“我說，你別走！”
“我那年離開之后，一直在Y國”裴馥雅緊緊抓著手邊的護欄，像是想到了什么恐怖的回憶，指尖都在簇簇發抖，“那個時候，你剛和厲家簽了協議，就有人找上了我，威脅說只要我繼續留在京城，他們就會對你不利，我沒有辦法，只好欺騙你跟他們走，沒想到那些人并沒有按照約定的讓我留學，他們他們把我關了起來”
下午吳超遞上來的資料放映一樣在厲霖川的腦子里過了一遍，他不動聲色的轉了轉戒指，追問道：“他們是誰？”
“我不認識”裴馥雅眼淚又淌了出來，“我就知道他們很厲害，爸爸說想要保你的命，就必須要聽他們的話。”
裴馥雅的父親向來是個循規蹈矩的人，多半不會說謊，厲霖川瞇了瞇眼，繼續問：“他們把你關在了哪里？”
“精神病院，”裴馥雅死死咬著牙，過了好久，才艱難的吐出了四個字，“我剛去的那些日子太想你，天天酗酒度日，他們就和我父母說我瘋了，強制把我關了起來。每天都有十幾個人輪班看管我的衣食住行，沒有手機，沒有電腦，沒有一點能和外界聯系的方式，所以我不想在醫院了，霖川，你把我帶到哪里都好，不要把我丟到醫院，我求求你”
她崩潰一般哭了起來，額頭放在手背上，纖細的身影不住顫抖，似乎是害怕到了極致，丘奇看的于心不忍，正想安慰幾句，卻看見了厲霖川瞬間冷厲起來的目光。
“十幾個人輪班，沒有可以和外界聯系的手段，”他低聲重復，壓迫感十足的冷哼了一聲，“這樣的情景，你是怎么跑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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