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就真的撤開了距離，眸色深深的看了顧晚莞幾眼，起身離開了房間。
輕巧的關門聲傳進耳朵，顧晚莞指尖微微動了動，慢慢閉上了眼。
她不知道時間，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做什么，窗外清冷的月光鋪了一地，她卻連欣賞的力氣都沒有。
“他是愛你的。”
臨走時詩曼的聲音仿佛還在耳邊，顧晚莞嘴角譏誚的挑了挑，蜷起了身體。
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顧晚莞腦袋開始昏沉的時候，手機鈴突然響了起來。
滿室的寂靜被劃破，她眉頭蹙了蹙，勉強睜開眼，才發現不知什么時候，外面天已經亮了。
“晩莞？”方靈的聲音從電話的另一端傳出來，帶著清晨特有的生機勃勃，“你在干嘛？昨天說好的給我拍照，我等了一晚，結果你放我鴿子。”
她故意哼唧，等著顧晚莞像往常一樣哄自己，結果等了半晌沒等到，只聽她那邊莫名其妙發出了一聲輕笑，瞬間拉平了嘴角，“怎么了？”
方靈皺眉：“晩莞，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事？”
這樣的關心不含一絲雜質，像一股暖流涌進了干涸的心臟，顧晚莞眼里總算有了點活氣，干咳一聲，清了清嗓：“沒有，昨天太晚了，忘了給你拍。”
“你把視頻打開！”方靈聽到她的聲音就覺得不對，顧不上開玩笑，加重了語氣，“到底怎么了？你現在在哪？”
“我在京城，”顧晚莞也沒想瞞她，撐著身體坐了起來，“山城別墅。”
“厲霖川呢？”
顧晚莞沉默了一下。
多年的朋友，方靈一聽這個停頓，就猜出了個大概，出離的憤怒了：“那個王八蛋是不是又欺負你？！”
“沒有，”顧晚莞睫毛無力的垂了下來，“只是發生了一些超過我解決范圍的事”
“解決不了就丟給他解決，都結婚了你和他客氣什么？”方靈聽到她沙啞的聲音就氣不打一出來，干脆道，“我今天上午最后一場試就考完了，你收拾東西，我去接你！”
顧晚莞也想暫時脫離這個地方，點了點頭，掛斷了電話。
主臥的收納是她一手做的，底部的柜子里，有一個常用的行李箱，顧晚莞沖了個澡，看著鏡子里自己兩個巨大的黑眼圈，輕笑了一聲。
可真丑。
當初要是這副模樣去見厲霖川，大概直接就會被拒絕吧？
自嘲的勾了勾嘴角，顧晚莞揉了揉有點僵硬的臉，收了幾件常用的東西，拉開了房門。
晨曦的清霧，帶著初秋特有的微涼，她站在房門口，瞳孔不受控制的縮了縮。
厲霖川為什么還在這里？
他難不成，一個晚上，就這樣守在門口嗎？
走廊并不擁擠，可容納他一個一米八七的大男人到底是有些勉強，厲霖川長腿無處安放，只能曲成一個直角，他脊背貼在護欄上，應該是睡著了，輕輕閉起的雙眸下，還泛著淡淡的青色。
顧晚莞鼻尖一酸，凝結在眼眶中的水霧成了實質，在長睫輕輕一掛，悄無聲息的滴落了下來。
當初他半跪在自己面前檢查她腳踝上的傷口，顧晚莞尚且不舍得，現在看到厲霖川這個樣子，心臟先理智一步，叫囂著抽痛起來。
“讓我離開幾天，”她輕聲說，慢慢蹲下來，在厲霖川側臉上落了一個羽毛似的親吻，“我愛你，但我必須，給自己一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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