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迦可汗的中軍大帳保護的很完好,雖然步迦可汗已經離開,但莫賀咄和也烈二人可不敢擅自住進步迦可汗的大帳。為了樹立威望,二人也只是在一側新建了兩個小帳,這里實際上是被封存了。
黃明遠進得帳內,帳里面空間無比開闊,有半畝多地那么大,中間的支撐桿約有兩三丈高。帳內四周點上波斯傳來的蜜蠟,顯得炯炯明亮,熠熠生輝。
黃明遠一步步向前,走到步迦可汗座位旁,摩挲著帳中上首的王座,內心一片的激蕩。這種感覺,是黃明遠從來沒有過的震撼與憧憬。
雖然在大同城下,黃明遠直接擊破都藍可汗的大軍,也沒有這次那么的激動。這一刻,望著這尊王座,這代表著又一個王者倒在了黃明遠的腳下。黃明遠內心壓抑不住的權力欲望此刻仿佛要噴薄而出。
或許對權利的欲望,不管古今,都是每個人在努力的去爭取的東西。這恐怕也是這么多年以后,黃明遠與上一世為數不多的一份聯系。
黃明遠一擺手,讓眾人退出帳外,黃明遠一個人留在大帳內。而黃青則帶著黃明遠的一群家兵將整個大帳團團圍住。
帳內空無一人,黃明遠慢慢走到步迦可汗的桌案前,坐了下來,一份份翻看他的書信和文卷。
這些來不及帶走和銷毀的東西,成為黃明遠了解突厥最重要的東西。拜去年北出陰山的經歷,為了了解突厥的情況,黃明遠苦學突厥語,現在已經可以熟練地使用突厥語言和突厥文字了。
在桌案一側的一個匣子里,放著步迦可汗與他人來往的信件。黃明遠一邊翻看,還一邊恥笑,看來在生死邊緣,人的忠誠還真的靠不住。這份匣子里,光是被圍的隋軍將領寫信向步迦可汗乞降的就有五、六十份之多。黃明遠都無法想象楊廣大軍是怎么守住這一個多月的,光是這些叛徒也把隋軍給掏空了。
現在仗打勝了,很多事還沒有完,這些信件就是很多人的催命符。
這些東西,無需黃明遠去處置。
將所有書信放好,黃明遠從懷里抽出兩封信來,其中一封放到了那些投降的信件中。另一封拿出來,放到桌案上。黃明遠又從一側拿起一個步迦可汗的小印,蓋在了這封信上。
黃明遠吹干了印泥,將信放在桌上,而小印放入懷中。這些步迦可汗遺留的印章和令箭,絕對是黃明遠最大的收獲。
這時帳中闖入一人,正是跟著后軍趕來的陸貞。因為黃明遠吩咐過黃青,可以放陸貞進來,所以她才可以不經通報而入的。當然,今日若是雄闊海守門,他只認黃明遠,無論何人都不可能直接進入的。
陸貞這段時間的地位的確不斷提升,其最突出的一點就是那兩只可以在整個豐州軍大營四處游蕩的小白虎。這兩只小霸王,在軍中肆意地游蕩,仿佛在向所有人述說它們的主人的地位。
黃明遠的確很重視陸貞,為此專門調了樊興和三十名鷹擊軍保護陸貞的安全。雖然大部分人都不知道陸貞做些什么,但秉著枕頭風的威力不可小覷的認識,眾人還是對其禮遇有加。所有人都知道,陸貞現在是將軍的心尖子,能夠影響將軍的判斷,不能得罪。
樊興見陸貞進帳,也挎著橫刀,挺胸抬頭,自動帶人守在帳外。他自知自己現在的地位差了黃青太多,雖然不敢越過黃青,但也得意非凡。原本從威風凜凜的陌刀軍調來給一個女人當侍衛他還不愿意,現在卻是感嘆自己抓住了一個向上攀升的好機會。
陸貞進得大帳,黃明遠知道有人進入,也沒抬頭,自顧自地看著那些關于突厥情況的文卷。等到陸貞走到他跟前,黃明遠便隨手將自己蓋好印的那封信遞給了陸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