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進入書房,分別坐定。
黃明遠心道楊廣今日這么正式,應該是有什么事情跟自己說,他遂稟氣凝神,不作他想。
楊廣端坐上首,此時此刻少了幾分身為儲君的威勢,多了幾分的親和。就像一個父親諄諄教導兩個優秀的兒子一樣,場面顯得很融洽。
“明遠,你之前跟孤奏報的事情我已經稟明了圣人,圣人也召重臣進行了問詢,前一條將云州的防務并入豐州總管府管轄,眾人皆比較支持。這兩年朔州總管府的重心完全向河東轉移,根本顧不上云州,這才導致云州諸鎮屢屢被胡虜攻破。將云州交給豐州總管府,使原本被人為割裂的整個陰山的防線連成一體,有利于對突厥人的整體防御。
此事基本上可以定下來,不過現在啟民可汗客居云州,無論是圣人還是朝中重臣都對你有疑慮。”
黃明遠原本聽了同意云州轉轄還很高興,聽到后邊便是一愣。楊堅對自己有什么疑慮,難道擔心自己管不了三州,還是擔憂自己年紀太小。
“儲君,不知圣人擔心些什么?”
看到黃明遠心有不解,楊廣說道:“圣人最擔心的不是你的忠心和能力,而是你對啟民可汗的態度。朝中不少人認為,你和啟民可汗的交惡很有可能影響到我大隋的北方戰略,將會損害我大隋北地的安危。甚至在朝堂上柳述等人直言不諱,明遠你待啟民可汗父子是極盡侮辱,有損雙方體面,一旦物極必反,導致啟民可汗背叛大隋,將會使我大隋的北部邊境重新陷入戰火之中。”
其實楊廣也不明白在對待啟民可汗的態度上黃明遠怎么會這么不合常理,雙方怎么會有這么大的仇。若不是自己幫他壓著,光是將啟民可汗之子痛打個半死就讓夠黃明遠喝一壺的了。
楊廣有些語重心長的說道:“明遠,你這個性格得改改。你不是不知道啟民可汗對我大隋的重要性,現在他就是草原上唯一一桿可以吸引反對步迦可汗勢力的大旗,朝廷對其重視的很,也需要的很。
前些日子安義公主去世,雙方的關系受到不小的打擊,朝廷已經準備再擇新的宗室女嫁予啟民可汗了。
同時有大臣認為云州地處偏遠,徒耗無用,請求朝廷將云州劃給啟民可汗,令處其內,任情放牧,免于抄略,以安其心。
漢王也趁機上奏圣人,‘今王師臨境,戰數有功,賊內攜離,其主被殺,玷厥偽立,人心惶惶,乘此招誘,必并來降,請遣染干部下分頭招慰’。朝廷上的主流意見是安撫、羈縻啟民可汗,所以你當明白圣人的顧慮。”
放屁,都是放屁,這些人都是崽賣爺田心不疼。
聽到楊廣的話,黃明遠的心中充滿了激憤與不滿,他沒想到都這個時候了,自己已經掀翻了東突厥兩位可汗,打的整個突厥狼狽不堪,而朝堂之上,對于草原的措施還是這么保守。
啟民可汗的確很重要,若是用好了,絕對能夠給突厥致命的打擊,但這絕不是朝廷對草原完全放手,任啟民可汗施為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