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蘊眼看黃明遠臉色沒什么變化,也知道這種消息難不倒黃明遠,又說道:“聽說此次蘇相北上,把此次北伐的封賞都帶來了。圣人命蘇相國和魏王在豐州舉行封賞儀式,而朝廷此次出五萬萬錢,布帛五百萬匹,包括歸入國庫的牛羊等上百萬頭,大賞北伐諸軍。”
黃明遠聽了有些皺眉,這么急嗎?非得在豐州舉行封賞,按道理來說這種場合都要在長安的,以表莊嚴與重視,難道楊堅對自己有什么不滿,所以是要此此敲打北伐大軍。
裴蘊看出了黃明遠的狐疑,乃說道:“聽說是蘇相國請求的圣人,因為上次大捷封賞滯后,導致軍心生亂,讓朝廷難看。這一次本就是普天同慶的大喜事,圣人要求朝廷一定要補足上次對將士們的虧欠。因此命蘇相國、柳相國、裴相國、牛尚書一同制定了封賞詔書,等到蘇相國到達豐州,即刻下發給諸將。不過此事只是令諸將士心安,該有的進京夸功、受賞一樣不會少,只是提前在豐州把封賞發下去,也讓眾將士歡喜一番。”
黃明遠點點頭,這還好。只要不是楊堅對北伐或者自己不滿,怎么封賞都可以。早早封賞,也會是將士以為自己這個做主帥的有能力,在天子面前得力。
黃明遠乃拱手南向,說道:“天子仁厚,憐我將士疾苦,我等當叩謝天恩,以報陛下厚愛。”
其實封賞越快,朝廷之中對自己不利的一群人越來不及動手腳,很多封賞就只能按照自己上表的那樣進行。如果給這些人充足的時間,讓他們在人員委任上上下其手,安插釘子,而自己又離得太遠,無能為力,那樣不知道得多別扭。
雖然兵部尚書是柳述,但吏部尚書牛弘為人正直,與自己交好,吏部侍郎裴矩又是自己的丈人,自己反而吃不了虧。
這種事,屬于朝廷機密,北斗接觸不到這種層次,不知道也是正常。
只是裴蘊今日到來自己這里有些奇怪,難道只是要告訴自己兩件事,想賣自己一個好?
黃明遠不想跟裴蘊繞圈子,乃拱手行禮,直接了當地說道:“多謝公聚兄相告,明遠感激不盡。”
說完卻是要端茶送人的樣子。
裴蘊見黃明遠實在跟個二愣子一樣,一點不懂得含蓄,這也是他們這些世家子看不起黃明遠這種寒傖的一個重要原因。裴蘊這才說道:“長屏,還有一事不知你是否知道?”
黃明遠一看裴蘊的架勢,知道這才是裴蘊此行的目的,乃說道:“請公聚兄直言。”
說完,直盯著裴蘊。
裴蘊被黃明遠看得有些發毛,有些惱怒,心中直道黃明遠果然是一介寒傖,甚是無禮。不過黃明遠如此,他也沒法再賣關子,乃說道:“我聽說有人建言,北患已除,草原已定,豐州無需再設置如此多的兵馬,徒耗國家財力。宜省并多個軍府,裁撤多余士兵,好節省開支。而圣人已經應允。”
黃明遠一愣,大吃一驚。
看到黃明遠呆住的樣子,裴蘊心中這才笑了起來,原來你黃明遠也不是什么事情都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