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墨深從人影已然消失的監控器前調開視線,語波無瀾地問:“你剛才去見舒燃燃,她什么狀態?有沒有再尋死覓活?”
“尋死覓活倒是沒有。”池飛認真回想了一下和舒燃燃打交道的情景,一五一十地說:“凌總,我看著舒小姐的狀態很好,就好像變了個人一樣。我也不知道她是裝的,還是腦子真的不對勁?她連我都不認識了,也不記得墨言少爺和您。而且,她說話有點稀里糊涂,跟我說了兩次她十八歲什么的。是我特意提醒了她,她才知道自己已經二十一歲了。您說,她是不是失憶了?”
凌墨深無聲默然片刻,完美有型的唇角,浮起嘲弄的淺弧:“連失憶這樣的手段都能用出來,也真難為了她。”
“您是說,舒小姐這樣是裝的?”池飛猶疑不定地問了句,如實補充道:“不過我看她的樣子很自然,不太像是裝的。”
“嗬,她就是一個天生的戲精。”凌墨深不客氣地下了結論,起身從監控器前站起:“回公司。”
池飛一邊跟著他往外走,一邊問:“凌總,還要派人跟著舒小姐嗎?”
“跟幾天看看,如果她不再鬧出什么幺蛾子,就不必管了。”凌墨深輕描淡寫地發話。
“好的,明白。”池飛再度恭敬答應,心中暗自感嘆:如果舒小姐今天的表現,真的是裝出來的,那也裝得太像了。難怪她想要當明星,確實是演技感人,大有發展潛力啊……
……
舒燃燃出了別墅后,左看右看,都找不到公交車站和地鐵站的指示標志。
她甚至,連這里的東南西北都分不清楚,只能認命地步行往前。
好在,這條路的綠化不錯,走起來還挺舒服的。
寬闊的香樟大道上,路過的車輛并不多,出租車更是少見。
即使偶爾開過去一輛,也已經坐上了乘客。
舒燃燃記得,以前陵海的出租車,明明是黃白相間的。
而現在,卻全部變成了清一色的藍白相間。
唉,大概這也是從2015到2018的一種狀態化改變吧。
希望這三年的各種改變別太魔幻了,讓她接受得快一點……
走了好一會兒,舒燃燃終于看到了一輛空著的出租車,趕緊招手攔住了。
坐上車后,她才輕輕松了口氣。
感覺今天的經歷,就好像在做夢一樣。
司機公事公辦地問:“去哪兒?”
“豪景花園別墅區。”舒燃燃說了自己家的地址。
車子快速地向著前方駛去,坐在車后排的年輕女孩,充滿新奇地望著車窗外不斷后退的街景,心頭百感交集。
這一時刻,舒燃燃終于不得不真正的承認。
現在確確實實,是在她十八歲的三年之后了。
因為,呈現在她視線內的陵海大街,既熟悉又陌生。
三年時間,這座國際化大城市的發展和變化,還是很大的。
不過有的地方,卻又保留著從前舒燃燃記憶中原有的風貌。
所以,她應該是,真的穿越了吧……
在舒燃燃千頭萬緒的思緒之中,不知不覺,車子已經來到了舒家大別墅的門外。
司機穩穩踩了剎車,開口對她說:“小姐,車費六十八元。”
舒燃燃回過神準備拿錢的時候,突然想起來。
她的包里,并沒有裝錢,一分都沒有。
呃,她尷尬地揉了揉頭發,用商量的語氣說:“師傅,我沒帶錢。您稍微等會兒,我回家去給您拿,馬上就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