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燃燃的雙眸驀地睜大瞪圓,那顆布滿沉重瘡痍的心不受控制地動蕩起來,幾乎要從胸腔里蹦出來了。
盡管剛才,某種神奇的第六感,讓她稍稍轉念了那么一瞬。
不過卻稍縱即逝,她根本就不敢往陸越軒說的這個方面去想。
此時此刻,舒燃燃既震驚又無法輕易置信,手中緊攥著電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燃燃,你是沒聽清楚我的話還是不敢相信?那我再跟你解釋一遍。”陸越軒略帶自嘲地苦笑了一下,說得更為具體直白:“去年十月在新世界花園酒店,我們什么都沒有做過,你醒來看到的,只是一個被我刻意營造出來的假象。當時我以為你還有可能回到我的身邊,也以為你和凌墨深還不是事實上的夫妻,所以才會做出了那樣一個錯誤的決定。”
舒燃燃用了好一會兒才平復住自己千轉百回跌宕起伏的情緒,猶如夢囈般地問:“你現在說的,都是真的?”
“燃燃,我不會無聊到這時還要對你說假話。”陸越軒再度自嘲苦笑,沙啞著嗓音補充:“這次去德國,我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再回來?在臨走之前,我沒有其他多余的想法,只想把你最痛苦糾結的那個心結解開。不然,我即使遠離陵海到了國外,心也不會真正踏實安寧。整個事情的經過很簡單,那天你一直醉得不省人事,我洗了個澡換了浴袍在房間里等著你醒過來。從頭到尾就是這樣,你喝醉了我沒有醉,我們之間清清白白,我甚至沒有坐過那張床。”
稍許停頓了數秒,他繼續低沉晦澀地說:“所以,你并沒有背叛過你和凌墨深的婚姻,無論是心靈,還是身體。以后,你不要再給自己那么大的精神壓力了。”
舒燃燃百感交集,眼眶不知不覺升騰起濕熱的霧氣,一時間真是無法形容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
她覺得,她應該歇斯底里不顧一切地把陸越軒痛罵一頓。
把這么長久以來,她心靈上所承受的巨大折磨和痛苦,盡數淋漓盡致地發泄出來。
然而張了張嘴巴,她的喉嚨卻一下子就哽住了。
陸越軒耐心地等了好一會兒,依然沒有聽到舒燃燃說話。
手機那端,無聲無息,可是也沒有立即掛斷。
他不禁有些擔心,近乎焦灼地說:“燃燃,你還在聽嗎?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是我太自私了。可我怎么都不會在一個女孩喝醉酒神志不清的時候去卑劣地趁人之危,我的父母和家庭你都熟悉,我所受到的教育,包括我自己作為男人所堅持的那份驕傲,都不會允許我那么做。何況,你還是我從小看著長大像妹妹一樣的女孩……”
“你別說了,我都知道了。”舒燃燃出聲打斷他,抬手擦去臉頰上無聲無息滑落的淚滴,通紅著眼眸說:“你告訴了我這些,我現在輕松了一大截,原來,老天爺對我還不是太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