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念徹底愣怔住了,雙手窘迫不安地攥在了一起,捏得死緊死緊。
那張清麗絕倫的小臉由白轉紅,又由紅轉變得更加蒼白,帶著明顯被打擊到的難堪和失落。
好一會兒,她才如夢初醒般,喃喃地問了句:“程助理,你是說,我和凌墨言不般配,我配不上他是嗎?”
“我沒這么說,在我看來,感情的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沒有誰配不上誰的,只有合不合適的說法。”程可雯抿嘴莞爾一笑,說得更為直白尖銳:“陸小姐,恕我直言,你和凌總顯然就是不合適的。比如將來,他想在家里聊一聊他的研究項目,我估計你連一句都聽不懂。”
陸小念被氣到了,眨了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理直氣壯地反駁:“也沒有人說,科學家就一定要找科學家做妻子吧?對,他是很聰明,我是不聰明,可是,他就是喜歡我這樣的傻女孩,也只會喜歡我一個,這難道不行嗎?”
程可雯沒有再和她爭辯下去,只是平心靜氣地說:“陸小姐,話我只能說到這里,有些事情需要你自己去領悟斟酌,凌總不是普通男人,也不可能像普通男人那樣每天圍著家庭忙東忙西。他未來的人生伴侶,應該是個雙商在線能和他比肩而立的賢內助。你即使不能支持他的事業,至少也要做到不拖他的后腿吧,不然時間久了,他會很累很累的。”
陸小念用力咬緊了滲著絲絲涼意的嘴唇,久久都沒有再說一句話,心口就好像有無數細小的鋼針硬生生扎了進去,密密麻麻地發著疼。
是的,直到現在她才遲鈍地知道。
原來在外人那公平公正的眼睛里,她和凌墨言是如此的不合適不般配。
她是個只會拖凌墨言后腿的女人,她也聽不懂凌墨言的研究項目,她甚至連做基本的家務都不擅長,以至于幫他做一餐如意可口的飯菜都是難事。
總之,凌墨言就仿若是天邊那光芒耀目也遙不可及的璀璨星辰。
他太好太強大了,而她,又太差太弱雞了。
說起來,她是真的不配陪伴在凌墨言的身邊與他比肩而立,白頭到老……
陸小念想得心里難受極了,眼眶抑制不住地發紅,又酸又澀。
這時,寬敞平坦的大馬路上,忽然也不知道從哪兒竄出來了一只搖頭晃腦的大黃狗。
程可雯緊急剎車已經來不及,只能臨時應變往旁邊猛打方向盤。
陸小念猝不及防,身體不受控制往右邊突兀地傾斜過去,一頭撞在了車窗玻璃上,鼻尖瞬間就冒出了殷紅的血珠。
她憑著感覺摸了一下自己被撞得傳來鉆心疼痛的鼻子,當看到那一手紅得觸目驚心的鮮血時,本就白皙的臉頰頓時失去了全部血色,連聲音都是顫抖的:“我流血了……”
“你先擦一下。”程可雯靠在路邊停了車,抽了幾張紙巾給陸小念遞過去,暗自無語地想:不就是不小心撞到了玻璃留了點鼻血,至于被嚇到這么夸張嗎?還真是個嬌生慣養吃不了一丁點苦的千金大小姐啊……
陸小念接過紙巾抖索著按住自己還在出血的鼻子,虛弱又恐慌地說:“你送我醫院吧,我暈血……”
程可雯略微有些驚訝,臉上卻依然是一派云淡風輕的溫和:“好,你別著急,我找個最近的醫院。”
陸小念沒有再說話,虛脫無力地閉上了眼睛,仿佛徹底昏過去了一樣。
生理上的極度不舒適讓她額上冷汗直冒,身體也瑟縮成了小小的一團,長長的睫毛上還沾染著幾絲隱約可見的淚霧,看上去有點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