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好像一肚子委屈啊?說出來讓我們哥幾個聽聽,也許我們哥幾個能夠為你出氣呢!不瞞老板,我們哥幾個吃的就是這碗飯,身手也還過的去,要是我們為老板出了氣,我們也不要錢,只要免了這頓面錢就行,你看怎么樣?”
“這個氣可出不得,會死人的!”扎西多吉連忙道。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唉,我看你們幾個外地人也不了解湟中的情形,我就多說幾句,免得你們行差踏錯,白白引來災禍……”扎西多吉也是一個熱心人,一邊做面,一邊留意街上的動靜,這才小聲道:“我這里不是遭了土匪,也不是有仇家來尋仇,只是遇到了一群吃霸王餐的當兵的,這些馬家軍的官兵連土匪都不如,從來不和別人講道理,剛才他們不但吃光了我羊腸,砸了我的店,連我為中午準備的一塊羊肉也被搶走了……老話說的好,賊過如梳,兵過如篦啊,土匪往往只求財,不傷人,可是這些當兵的又求財又傷人,而且還斷人生路、淫人妻女,簡直無惡不作,剛才要不是我陪著小心任由他們肆虐,恐怕我已經沒辦法給客人們做面條了,所以各位客人們在湟中時一定要小心,千萬不要招惹他們,最好就是見到當兵的都繞著走,如果還是不小心被他們盯上,千萬不要固執,破費些錢財消災吧,否則不但保不了錢,恐怕還會被扔進監獄,最后成為亂葬崗一縷孤魂……西北這個地方不是一個討生活的好地方,如果你們有別的去處,還是早作打算的好,留在西北,恐怕……”說著,扎西多吉將四碗面條端了上來,為人實在的扎西多吉因為面條中沒有羊腸,因而面條的份量十足,幾乎比平常多出了三分之一。
放下面后,扎西多吉拿起掃把繼續打掃店內的衛生。
領頭的食客一邊吃面,一邊和扎西多吉閑聊,扎西多吉長年在城中經營面館,對城中局勢十分清楚,不但告訴食客們那些人得罪不得,那些地方去不得,遇到麻煩應該去找什么人打點等等,還不知不覺間將城中駐軍的兵力、營地,軍、政長官名字、性格、大概住址等信息告訴了食客。
吃完面條后,食客們放下錢離開了面館。
正在打掃的扎西多吉目送著四人離開,眼中露出一絲困惑之色。
“老板,面店掌柜所說,和我們掌握的情況基本相同,現在情況算是基本摸清了,我們怎么辦?”離開了面館,一人小聲對領頭者道。
領頭者道:“我們有多少人混進了城中?有些什么武器?”
“有大約三十個人混進了城中,武器都是短槍,長家伙不好混進城……”
“讓所有混進城中的兄弟們都潛伏到敵軍駐地周圍,王二,你出城去,現在是七點三十三分,告訴掌柜,八點三十分,咱們正式開門迎客!”
“明白!”
不用說,這四個食客自然是獨立師偵察營的官兵,帶隊者正是偵察營營長寶琳。
王二離開后,寶琳三人也分開了,分別去聯絡混進城中的其他偵察營官兵。
湟中只是一個小城,居民不到五千之數,很快,寶琳就召集起了所有混進城的官兵,這些各式各樣打扮的士兵悄悄包圍了湟中駐軍的營房,他們有的在營房外擺起了小攤,賣些瓜果蔬菜什么的,有的長跪在地企求好心人的施舍,有的無所事事一般在周圍游蕩,而寶琳等幾人則坐進了一間茶館的二樓,監視著茶館外內的情況。
寶琳小聲的對隨他一同進城的一個排長、三個班長小聲交待道:“八點三十分一到,主力就會對湟中發起攻擊,湟中只是一個小縣,雖然有七百五十余人駐守,兵力超過我們,但是這里面保安隊的數量就近五百,這些保安隊裝備落后、疏于訓練、士氣潰散,根本不足為懼,而且湟中城并無城墻保護,攻克并不困難,對我們而言,最大的問題是湟中距離西寧只有十五公里,敵軍騎兵一旦得到消息,不到一個小時就能趕到,所以這一戰我們務必要速戰速決,在最短的時間內消滅敵人,然后構筑工事,防御敵人的反撲!而最快捷的殲滅敵軍的辦法就是擒賊先擒王,一會營主力展開進攻后,敵人駐軍必然會往城西支援,這條街是他們西去的必經之路,我們只有短槍,在這條街上和敵人人硬拼是不成的,但是我們每一個人都攜帶了兩枚手榴彈,我們可以用手榴彈威嚇敵人放下武器,辦法是這樣的,一會兒你們去找幾輛大車,在上面堆滿稻草,潑上煤油,敵人進入這條街道后,立即點燃大車,堵住街道左右,使敵人無路可逃,然后所有人聽我指示,以手榴彈威脅敵軍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