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話一字一句吐出,讓屋內的幾人同時變了臉色。
云扶月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翻江倒海,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穩下來:“陛下,您說什么?”
她一開口,皇帝眼中的迷茫如潮水般退散。
“你不是楚兮?”與記憶中之人不同的聲音,可為何容貌會如此相像。
眼見著皇帝沉下臉,云扶月也不急,起身行了一禮,聲音清脆:“臣女云扶月,參見陛下。”
云扶月?
皇帝額頭一陣刺痛,緊緊地閉上了眼。
云扶月顧不得其他,快步上前,將一根銀針刺入皇帝的天明穴。
“陛下身子里的毒還未完全排出,現在一定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緒,不要有太大的起伏。”
“父皇,云小姐是兒臣特意請來為您治療的。”太子在一旁補充。
皇帝沉默了好一會,直到頭中的刺痛褪去,才緩緩睜開了眼。
這一次,他終于看清了眼前女子的容顏。
“你繼承了你娘的美貌。”皇帝揮手,讓云扶月起身,嘆了口氣,“當年若非……”
話說到一半,他卻噓了聲:“罷了。”
云扶月看了眼太子,太子對著她輕輕搖了搖頭。
她知道關于父母的事急不得,斟酌著換了話題:“陛下提起我娘,可知我娘當年到底為何一定要上戰場不可?”
那時候鎮北侯剛死,云扶月又年幼,楚兮早已對外宣布不再上戰場。可突然有一日,她進宮出來,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半月后就召集人馬去了前線。
也是那次,楚兮戰死沙場,云扶月徹徹底底地成了孤女,整個鎮北侯府落在了云正罡手中。
提起此事,皇帝的手微微握緊,深深地看著云扶月,不知想到了什么,眸底滿是留戀與愧疚。
夜凌淵皺了皺眉,隱有不悅,不著痕跡地隔開了皇帝的視線。
皇帝這才看到夜凌淵的存在,臉色慢慢沉了下來:“攝政王?”
“陛下。”夜凌淵淡淡地應了一聲,并無任何尊卑熱情。
皇帝也不惱,只是緊鎖眉頭,很快就想到了太后身上,當即看向太子:“如今宮內情勢如何?”
想也知道,若非到了那一步,太后也不會拼著臉面,用當年的救命之恩來求助夜王朝。
果不其然,提到形勢,太子一步上前,撩起外袍,直通通地跪在了地上,聲音悲涼:“父皇昏迷的三個月里,秦勉早已暗中鏟除了您的大部分勢力,將朝中的大臣收買的收買,打壓的打壓,就連將軍府也投入其麾下,他已越來越不將您放在眼里。”
將軍府手握四十萬大軍,竟也投誠?
皇帝努力維穩情緒,陷入了異常的沉默之中。
過了半晌,他嘆了口氣:“朕早該想到。”
話音落下,他對著云扶月招了招手:“小丫頭,你既然能解了朕的毒,足以證明你的本事,當年的事,讓你知道也沒什么……”
云扶月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