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大雪一連下了七天,雪花紛紛揚揚,越下越深。
除了流連進城的災民,普通百姓的一切作息都被迫停止,街道冷冷清清,每日如果不算掃雪的人,很少有人影晃動。
這樣的環境下,朝堂上關于是否要繼續鼓動捐錢賑災的言論越討越烈,只是到底國庫空虛,還是要從地方各級的官員富商身上薅羊毛來填補百姓們的損失,上面的命令下來,就連云扶月也不得不掏出一部分腰包貢獻給上面。
這一日,剛停了片刻的雪又下了起來,白雪皚皚中卻有一隊侍衛騎馬而來,最后停在了薛家門前。
守門的小廝見狀,驚恐地跑進門去報信。
薛術出來的時候,正見那馬上高束馬尾的女子輕巧下馬。
“云扶月?”薛術面色沉下來,掃了眼她身后的一百來人,“你這是什么意思?”
他還沒去找云扶月的麻煩,這女人竟敢自投羅網?
“什么意思?”云扶月瞇了瞇眼,笑的肆意,抖了肩上的雪,“自然是帶薛大人走一趟了……”
她這話說的意味深長,又含著淡淡的諷刺。
薛術冷笑一聲,看向云扶月的目光仿佛在看傻子:“你以為從哪兒弄來這么幾號人裝裝樣子,就能來我薛家門口撒野?”
他話落一揮手,府內沖出數百衛兵,排列成行,等在薛術身后待命。
也不怪薛術不認得,云扶月今兒為了演這么一出,特意從夜凌淵那要的人,這些人都是跟隨他從夜王朝來的,薛術覺得面生正常。
兩隊人馬對質,薛術心中殺機四起:“既然你自己找上門,就留下陪我的玉兒喝茶吧。”
他話一落,身后的衛兵慢慢向前,隱隱將云扶月一行人的退路堵死。
“原來……薛大人不止貪污公銀,還養了私兵。”云扶月眉間輕揚,也不急,嘖嘖稱奇,“如此作為,薛大人難不成有謀反之心?”
薛術面色一變,厲聲呵斥:“伶牙俐齒的賤人,休要胡說,還不將她拿下。”
主人家下了命令,薛術身后的衛兵一擁而上,很快就與云扶月身后的一行兵馬纏斗起來。
為首的薛術面孔陰森地來到云扶月面前:“你現在跪下求饒,我可以留你一命。”
云扶月一身紅色大氅隨風微動,衣領上的雪白狐毛精致漂亮,聞言,她漂亮的小臉上閃過一道意外:“薛大人真要謀反?”
她越是這么說,薛術就越是覺得云扶月故意來找事,不再廢話,竟然直接抽出腰間的佩劍,對著云扶月襲來。
縱使攝政王護著她又能怎么樣,今日他就要將這小賤人徹底解決。
兩人纏斗了片刻,云扶月不急不緩,刻意不與薛術交手,只是避其鋒芒,口中還諷刺道:“薛大人這么莽撞,一會兒可別后悔。”
薛術眼底一片通紅,追上云扶月的步子,毫不留情地朝著她的心口刺下:“豢養私兵的是你云家,還敢前來挑釁,你去死吧。”
眼看著他的劍就要刺進云扶月胸口,不遠處好不容易追上來的刑部尚書孫楠被眼前的一幕嚇了一跳,顧不得身下的馬,足尖點在馬背上,直接朝著二人飛過去:“還不快住手。”
薛術處在盛怒中,哪里聽得進別人的話,動作非但未停,還加快了速度。
千鈞一發之際,一根長箭飛來,射入薛術拿劍的手背。
“啊——”薛術慘叫一聲,那箭帶著巨大的動能,將他整個人帶飛出去,摔落在一旁的雪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