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聲音平淡輕巧,仿佛在說著什么家常事,卻讓臺下不少大臣臉色變得古怪。
本身有些嚴肅沉痛的場面,現下竟多了幾分滑稽。
“離得太遠,內力不穩,看來以后還是不能輕易出手,丟人。”云扶月不顧眾人的目光,小跑到臺上,手指在秦勉腦后摸了一下,不好意思地支著下巴得出結論。
“快將他抬下去,找個人看看,要是治療不及時,就是醒了也可能變成傻子,那可就便宜他了。”
皇帝愣了愣,一時間竟然不知該說什么。還是皇后先反應過來,吩咐人將秦勉抬下去,又吩咐太醫將太子也一并帶走。
一場鬧劇就這么荒誕地收了場。
皇帝重新登臺,朝中勢力即將迎來一場大洗牌,雖說民間重新恢復了正常生活,可高位之人卻隱隱明白,一場比秦丞相逼宮還要猛烈的風暴即將到來。
三日后,明德宮內。
“你說什么,太子以后再也不能站起來了?”皇帝不可置信地盯著跪了一地的御醫,臉色陰蟄,“不過是受了一掌,朕要你們這群廢物做什么。”
太醫院院首張老苦笑著搖搖頭:“陛下,罪臣秦勉那一掌用了全部力氣,還含著他秦家特殊的暗勁,太子的腿骨完全被震碎,沒有恢復的可能性了。”
皇帝像是怎么也不肯接受這個事實,怒罵道:“你們這群老骨頭當初也說朕的毒無解,最后不還是被云家的小姑娘解開了。”
一面說著,他想起什么,對著身后的彩月道:“去,請云二小姐過來。”
彩月看了眼不遠處含淚的皇后,連忙出去了。
不過多時,云扶月便被請進了宮。
在路上,彩月已經將來意說明,進了宮,云扶月簡單地行了個禮,徑直去了太子床邊。
此刻的太子墨發披散,一身里衣,嘴唇蒼白,哪里還有初見時那玉樹臨風,溫柔和煦的樣子。
見到云扶月,他扯出一抹笑容:“麻煩云小姐了。”眼底一絲波瀾也無。
云扶月心里嘆了口氣,這種傷不像毒那么特殊,太醫院給出的結論……只怕就是最終的結論了。
太子早就明白這點,才沒抱什么希望。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皇后和皇帝都緊張地守在御書房內,室內一片寂靜,生怕打擾到云扶月。
半晌后,云扶月閉上雙眼,深深吸吸了口氣。
“陛下……”她有些心疼,話音沉重,“太子殿下的腿,是徹底廢了,以后只能在輪椅上,亦或是拄拐行走。”
親耳聽到云扶月這樣說,皇后還是不敢相信,眼前一黑,眼里蓄滿了淚水:“不……怎么會這樣……”
她遙遙地看向皇帝,淚眼婆娑,楚楚可憐:“陛下,玉兒是為了救您受的傷。”
皇帝何嘗不心痛,太子是他的長子,又是最被寄予厚望的兒子,這么多年來,皇帝傾注了無數心血在他身上,可如今……
躺在床上的太子微微一笑,不甚在意的強撐著支起半邊身子,“父皇,兒臣犧牲一條腿能換的您的安康,并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