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說出來,門口的男人眼神加深了幾分,警告地看了眼云扶月。
云扶月不知道似的對他又拋了個媚眼,才看向屋內面露震驚的幾人,神色恢復正常:“各位大人這么看著我做什么,一別幾日不見,到底是生分了。”
她一邊說著,自顧自地走到首位上,手撫上張閣老的肩,眼神微冷:“陛下還未入座,閣老便居首位,是不是有些不妥?”
肩膀處傳來的絲絲疼痛讓張閣老又氣又惱,吹胡子瞪眼地盯著云扶月:“好你個女娃,在夜王朝鬼混便罷,一回來就如此不知天高地厚,還不松手。”
“非也。”云扶月學著他的樣子,文縐縐地搖著頭,另一只手在椅背上拍了一下,只見那上好的楠木軟椅竟是直接碎成了幾片。
“閣老年紀大了,既然走不動,那我這個做小輩的,自然也得照看著點。”
她一邊說著,撈住要掉下去的張閣老,好似拎小雞仔一般將他臨到側邊的位置上。末了,還替他將抓皺了的衣服抹平。
張閣老哪里想到這個云扶月不按常理出牌,大庭廣眾之下就敢對他動手,一張老臉氣的漲紅,正要開口大罵,就見屏風后又緩緩走出幾人,正是離去的小皇帝皇甫穎,以及鎮安王皇甫玉和靖宇侯。
“你、你們。好啊,實在是好得很。”張閣老哆哆嗦嗦地指著皇甫穎,“十七殿下,你讓這妖女如此羞辱老夫,到底是什么意思。”
現今皇甫穎已經繼位,天子之尊卻被張閣老如此直呼,實在是有些囂張了。
云扶月瞇著眸子,含笑掃視了一圈在場的眾人,笑容漸漸加深。
皇甫穎卻是沒感受到張閣老話里話外的不屑似的,雙手推著皇甫玉的輪椅,慢慢走到首位上。
有身后的太監將旁邊的椅子搬了過去放好,他才一甩衣袍坐下,聲音朗朗響起:“今日叫各位來此,是朕有些話要說。”
皇甫穎話語一頓,遙遙地看著為首的幾個大臣,若有深意:“朕知道幾位愛卿對朕即位一事頗有不滿,今日不妨開誠布公,把該談的都談談,將彼此之間的芥蒂消除。如此一來,眾卿為國為民,也好盡心盡力。”
“笑話。”長風將軍第一個打斷皇甫穎的話,他站起身,對著靖宇侯和鎮安王拱了拱手,言語間皆是倨傲,“陛下涉世未深,統領朝堂尚不能使人信服,又何談治國平天下?”
他們一幫子人早就暗中受了玄武門的利誘,本就對一個年僅九歲的稚童繼位滿腹怨懟,如今長風將軍一言既出,周遭群臣紛紛跟著附和,一時間,殿內變得十分吵鬧。
云扶月站在張閣老身邊,垂眼瞧著這一幫子人,冷不丁地抬高了嗓門:“都給我閉嘴。”
一聲高呼夾雜著內力,使得全場寂靜下來。
“長風將軍是吧?”云扶月視線掃過站著的出頭鳥,慢悠悠開口,“你說新皇不足以服眾,那么在你看來,何等之人才能服眾?”
對上云扶月含笑的雙眸,長風將軍心里沒來的一顫,可轉念一想,對方不過一介女流之輩,當下冷哼一聲。
“自古女子不插手朝堂事,我不管你是鎮北侯還是鎮南侯,趁早回家呆著嫁人,相夫教子才是正理。”
他說出了不少人的心聲,新任左都尉統領跟著附和,不屑地撇嘴:“自古建功立業,為國為民的都是男人,要我說,這鎮北侯之位就不該給你一個小小女子,女人能成什么事,呵!”
他冷喝一聲,顯然是心里早有此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