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霧谷位于夜王朝京城正北方,顧名思義,這山谷因為常年被密不透風,難以劃開的濃霧所覆蓋,故而百年來,但凡闖進去的百姓,無一不是在山中迷路,最后糊里糊涂的出來,至于若是問起其在隱霧谷中的所見,卻是怎么也想不起來了。
此時的隱霧谷深處,古老的建筑中燈火輝煌。
一須發花白的老者居于首位,手邊的桌子上放著一副打開的畫像。
“珠兒,這女子就是你在恒河秘境見到的那位,正奕的女兒?”老者摸了摸胡子,看向旁邊的少女。
少女一身青色緊身裙,豐滿的小胸脯上下起伏著,一副氣鼓鼓的模樣。
“爺爺,你到底為什么要把他留下,鴉無盡作惡多端,直接將他交給夜凌淵就是了,為什么反倒把夜凌淵留下了?”
藝興業呵呵一笑,老眼看著自己的孫女兒:“你只需回答爺爺,你覺得夜凌淵怎么樣?”
藝卷珠小臉上閃過一抹茫然:“什么怎么樣?”
復又看到藝興業飽含深意的笑容,藝卷珠跺了跺腳:“爺爺,你在說什么呢,夜凌淵和云大伯的女兒情投意合,你能別胡思亂想么。”
“珠兒,那夜凌淵可是個難得一見的好男人,”藝興業笑呵呵的將桌上的畫像拿起,指著上面眉目動人的女子,“論起容貌與能力,你可是絲毫不遜色于她,你當真不心動?”
藝卷珠一愣。
夜凌淵不論是各方面,都比隱族族內的年輕一輩強上不止一個層面,面對這樣的男人,若說一點不心動是不可能的。
“爺爺,你當我是那種插足別人的人么?”藝卷珠咬著下唇,眉頭微蹙,“你還是快點將夜凌淵放了吧。”
她嘴上這么說著,視線卻落在云扶月的畫像上,久久不肯移開,似乎是在暗中比較著什么。
“呵呵,若論及插足,仔細說來,還是云家那小丫頭插足在先。”藝興業神秘的笑笑,起身,從下人手里接過一張有些老舊的對折紅紙,“你看看這個。”
紅紙上斑布著歲月的痕跡,顏色也不是那么鮮艷了,卻被保存的極好。
藝卷珠接過紅紙,展開:“……隱族相助,今以我兒與因妹腹中之女結為姻親,紅紙黑字,永不相違……”
指腹為婚,紅紙黑字,永不相違……
“這是什么時候的事?”藝卷珠瞪大了眼睛,看著紅紙上娟麗的字跡,“爺爺,你不會是誆我吧?”
“去。”藝興業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這是夜凌淵的母親季若曦親筆所寫,我還能騙你不成?”
藝興業意味深長的拉長了聲音。
“當年因為一些瓜葛,夜家欠我們隱族一個天大的人情,恰逢你娘懷了你,經過族中秘法知曉是個女孩后,季若曦便寫下了這封指腹為婚的婚書。只是隨著夜凌淵的年歲漸長,這孩子的性格也愈發冷寂,所以這婚事就再也沒被長老們提起過。”
按照藝卷珠在隱族的地位,各位長老從小寵著她長大,自然不愿意她嫁給一個前途未知的男人。
畢竟如今的夜王朝,太上皇夜星晴的勢力并不比夜凌淵差,兩方勢力水深火熱的斗了十幾年,到底誰勝誰負,還是個未知數。
不過么……藝興業看著手里的畫像,笑容深邃而神秘。
有了云扶月的加入,這維持了十幾年的平衡,大概就要被打破了。
“珠兒,夜凌淵現在留在隱族,你若是真對他有意思,爺爺與長老們可以幫你。”藝興業放下畫卷,起身拉住藝卷珠的手,語重心長道。
“機會就這么一次,你好好考慮考慮吧。”
藝卷珠心頭一動,盯著手里火紅的婚書,慢慢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