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風帶人下去準備水,夜凌淵已經放開夜凌天,走回首位上,挨著云扶月坐下,順手又摟了小寶過來安慰。
不少人開始低低議論起來。
攝政王如此肯定,只怕這孩子是他的兒子沒跑,否則眾目睽睽之下,血脈不融,豈不是自己給自己丟臉。
“這下你可以放心了。”藝卷珠笑了笑,壓低聲音湊到云扶月身邊,“一會結果出來,你萬不能輕易放過這個夜凌天。”
她的聲音輕快,云扶月卻笑不出來。
心里,好似被什么堵住了。
她看向身旁淡然自若的夜凌淵,張了張口,最終只是干巴巴的道:“是啊,等結果出來就行了。”
她是現代人,又是個醫生,自然不會相信什么滴血認親類毫無科學依據的話。
但夜凌淵不同。
他是真真正正屬于這個時代的,這個時代的所有人都相信這套說辭。夜凌淵既然敢做,就說明臨風會在水里加東西,使得這血不融也會融。
她明白他的意思,他要徹底堵住眾人的嘴。
可云扶月心里就是難受,也不知怎的,就是為夜凌淵覺得委屈。
他為她做了太多東西了,甚至連她兒子都視如己出。
沒人會不在意一個不屬于自己的孩子,如果設身處地換成云扶月,她也會在意自己的愛人是不是帶了個不是她生的孩子,可夜凌淵從來沒跟他抱怨過哪怕一次。
云扶月抿了抿唇,心里翻騰。
后院,臨風一路走到藥房。
見到他來了,藥房管事忙迎上去:“怎么現在來了,不是在辦生日宴么?”
臨風眉頭緊鎖,語氣不耐:“別問別的了,馬上去準備一碗水。”
管事一愣:“一碗水?”
這管事乃是夜凌淵的心腹之一,臨風沒多隱瞞,認真的盯著他的眼睛:“主子要滴血認親,所以這水里該加點什么,你懂吧?”
管事更加怔愣,后知后覺的道:“你是說……”
他的話半路頓住,凝重的點點頭:“明白了,我馬上準備,保準不管是誰的血都能融在一起。”
“行,你準備好了,親自送上去,切記不可出差錯。”臨風又叮囑了一句,想到門口那些云家人,他不屑的笑笑,“不過是群跳梁小丑,死期到了都不知道。”
他大步朝著門口而去。
在他走后,那藥房管事臉上的鄭重緩緩褪去,眼底流出一絲冷笑。
他拿起一個瓷碗,隨意從水缸里盛了一碗水,什么也沒加,就那么放在托盤上,端著托盤往前廳而去。
他在攝政王府蟄伏十多年,今日是第一次出手,也是最后一次。過了今日,夜凌淵就會成為全國最大的笑話。
君竹閣內,氣氛不變。除卻時不時冷笑一聲的夜凌天,就只有藝卷珠低聲和云扶月說話的聲音。
其余的人,要么不吱聲,要么就用很小很小的聲音交流。
所有人都在等著滴血認親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