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陽半倚,陳安年背對著日光,半邊臉浸在黑暗中,愈發將他棱角分明的輪廓勾勒得淋漓盡致。
云扶月對上他幽深的眸光,心頭一跳。
她從他眸底讀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欲言又止的味道。
“陳公子為什么會覺得,我能用到這種延長壽命的丹藥?”云扶月淡淡的笑了,加深語氣,“有話不妨明說,我不喜歡打啞謎。”
陳安年笑容微變,握著云扶月的手,做出并攏的姿態:“讓你收好就收好,月兒幫我調理身子許久,這點小小的東西,權當報酬。”
在云扶月說出下一句話之前,陳安年向前走了一步。
兩人的距離瞬間拉近,云扶月甚至能看清他散亂衣襟上繡著的暗紋。
“生辰快樂。”陳安年揉了揉云扶月的頭,大步離開。
此時此刻,這樣的動作,這樣的語氣,實在是有些曖昧。
云扶月收起笑容,低頭看著手心躺著的小盒子。
能夠延長壽命的藥,就是她前世,在現代醫學如此發達的環境下都聞所未聞,更何況是醫學技術并不成熟的古代了。
陳安年這份禮……太大了。
云扶月搖了搖頭,這樣的大禮她是絕對不能收的,等下次見到陳安年,將東西還回去便是。
一路走進院子,離著老遠,就能聽見里面傳出女孩子獨有的清脆笑聲。
等走近了,還能隱約聽到小寶軟糯的聲音。
云扶月笑笑,進了門。
屋內,蓮瑩正和藝卷珠說著什么,見房門被打開,蓮瑩雙眼一亮:“月兒,你可算來了,你快過來看看。”
很少見到蓮瑩這么興奮的樣子,云扶月來了興致,邊將外袍脫下,一邊上前:“什么事能讓你們兩個湊到一起研究。”
她話還沒說完,一道難聽的聲音就從藝卷珠懷里響起:“嘎嘎。”而后一個黑色的東西就撲了過來。
云扶月愣了愣,那黑色的東西穩穩的停在她肩膀上,對著她的耳朵:“嘎嘎。”云扶月差點被振聾。
藝卷珠氣急:“沒良心的東西,剛吃了姐姐我的療傷藥,竟然這么快就翻臉不認人了。”
“小寶說他是月兒的寵物,見到月兒自然會過去了。”蓮瑩捂著唇“咯咯”的笑了幾聲,“月兒,你這烏鴉倒是有意思,不但能聽懂人話,還知道進屋偷吃。”
“嘎——嘎嘎。”黑乎乎不滿的大叫。
云扶月失笑:“他說他不是烏鴉。”
蓮瑩立馬搖頭:“怎么可能不是烏鴉,你看他渾身都黑漆漆的,活像個炭……”
她的話突然頓住:“你能聽懂他說話?”
云扶月點了點頭,抬手將頭上的寶石頭面一顆顆摘下來,放到珠寶匣子里,順手拍拍兒子的頭。
“能聽懂一些吧,黑乎乎是我從城西一家客棧的房頂找到的。見他受傷了,我就把他帶回來了。”
“這可真是奇了。”藝卷珠眨眨眼,幾步走到云扶月身前,去摸黑乎乎的頭,“普通鳥怎么可能和人心靈相通,這只烏鴉絕對不是一般的飛禽。嘶,他怎么還咬人啊。”
藝卷珠觸電般收回手,看著自己被叨紅的指尖,氣的翻白眼:“沒良心的東西,早晚把你燉了。”
黑乎乎:“嘎嘎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