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聽聞太妃娘娘同意了云小姐和攝政王的婚事?”翼歸出聲,打斷了太妃的思緒,“太妃娘娘的這個決策,可是不怎么明智。”
安靜的大殿內,太妃的臉色隨著翼歸的話微變。
“你在……監視哀家。”太妃緊緊的握住扶手,殺意噴薄,“你信不信哀家立刻讓人將你拖出去斬了!”
說完,太妃的頭腦一陣發暈,只覺呼吸也跟著困難起來。
她知道,這是她頭疼癥發作的前兆。
自從喝了云扶月調配的湯藥后,她已經很久都沒有頭疼過了,可眼下……
“奴才勸太妃娘娘不要擅自動怒。”翼歸無視太妃殺人的目光,大步上前,走到太妃身后,有力的雙手分別摁在太妃的太陽穴上,替她舒緩著痛苦;
“要知道,您難受了,主子心里也不舒服。”
此言一出,太妃的神情變得更加古怪。
她張了張口,似是想說什么,到最后只是冷哼一聲:“哀家不管他打的什么主意,那丫頭還不錯,又與凌淵有了孩子,坐上這攝政王妃的位置,也夠格。”
頓了頓,太妃加深了語氣:“告訴你的主子,這件事哀家已經同意了。”
翼歸嘆了口氣。
“娘娘如此堅決,可知會對主子造成多大的傷害?”他薄唇蠕動,吐出一句驚天之言,“您可知……主子心儀之人,也是云小姐。”
太妃身子一震,微瞇著的眼睛猛然瞪大。
錯愕,憤怒,不可置信……種種情緒自太妃身上噴薄而出,最后化為一絲難以言喻的離奇的笑聲。
“……那丫頭喜歡的人是凌淵,至于你主子喜歡誰,又與哀家有何關聯?”太妃重新閉上眼睛,試圖掩蓋自己的情緒,“你滾吧,這事沒什么可商量的。”
頭頂,按揉太陽穴的動作緩緩停止。
身后的男人似乎沒料到太妃會如此反應,一時沒有作聲。
房間內陷入了寂靜。
太妃老僧入定版坐在原地,臉上的神情是不容拒絕的。
可只有她知道自己胸膛里,心跳的有多塊。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翼歸終于出聲:“太妃娘娘這是什么話,您的意思是要為了自己姐姐的孩子,而不管您親生兒子的幸福了么。”
“他不是哀家的兒子。”太妃像是被刺激到了神經,語氣尖銳,飛快的打斷了翼歸,“哀家的兒子已經死了,你給我滾出去,現在就滾。”
大腦里不斷的傳來嗡鳴聲,太妃的身子開始劇烈的顫抖。
一向堅強的她,眼底竟然浮現出三分水光。
四周的景象猶如黑云貫日般消散,太妃只覺一顆心被碎成了無數塊,頭痛欲裂……
突然間,耳邊的一切聲音都消失了,像是有什么在她腦子里鉆過,蠶食了她的記憶,也消除了她的怒氣。
她的面孔逐漸恢復了平靜,遙遙的看著不知何時跪在殿下的翼歸,視線又轉到手旁,王嬤嬤不知何時放在那里的一杯牛奶上。
“啪——”
太妃將那杯牛奶直直的扔到地上。
清脆的響聲在翼歸心尖擴散開來,他僵硬的表情終于舒緩開來。
“太妃娘娘,主子怎么可能不是您的兒子呢。”翼歸盯著太妃開口,“當年在陳家由鬼醫主持的那場換心術,您可是親眼看見您兒子的心,被換進了主子的胸膛里……”
他的聲音帶著蠱惑:“心是一樣的心,這人,也自然是一樣的人,您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