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扶月沒有時間,沒有意識再去思考什么,她覺得很累,眼皮越來越沉,越來越重……
就在她要徹底閉上眼睛時,周遭的叢林忽而一陣顫動。
緊接著,一道難聽刺耳的叫聲徒然響起!
“嘎嘎嘎,嘎——”
這屬于不知何種品類的鳥叫聲如枯藤老樹折枝而下,又如長劍劃在冰面,難聽到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皺起了眉頭。
山谷間,夜凌淵與白鷹猛地抬頭,看到了站在樹上的黑色鳥類。
“是……云小姐養的那只鳥?”白鷹一愣,隨即失聲。
這只烏鴉為何會出現在離攝政王府千里之外的恒河秘境?
它難道一路跟著他們?
似乎是聽懂了白鷹的話,黑乎乎歪了歪頭,再次叫出一聲難聽的鳥鳴:“嘎——”
拉長的聲音和斷了的琵琶沒什么兩樣。
隨著這道聲音響起,一身紫衣的男人的心跳卻不自覺的加快幾分。他隱約察覺到,被環在懷中的云扶月的眼皮輕輕顫了顫。
這樣的變化只有一瞬,但足以讓時刻注意懷中人動向的夜凌淵捕捉到。
他再次抬頭,看向樹頂的黑色鳥兒。
樹頂的黑乎乎也正好歪頭看向他。
一人一鳥,四目相對,黑乎乎忽然撲扇起翅膀,騰空而飛。
黑色的身體繞著山谷上空轉了幾圈,黑乎乎難聽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嘎嘎嘎!”
鳥鳴聲散開,藏匿在山頂隱秘處的云紫涵臉色一白,驀然噴出一口鮮血。
手里的攝魂鈴竟發出了絲絲恐懼的顫抖。
“該死的,這只鳥是哪兒來的?”云紫涵怒目抬頭,狠狠的看向徘徊的黑色烏鴉,“去,把它射下來。”
幾個綠衣人面面相覷,似是有些不明白為什么云紫涵會突然對一只烏鴉發難。
但看到云紫涵嘴角的血跡后,幾人不敢磨蹭,拔出背上的弓箭,拉弓瞄準,對著那只鳥射了出去。
天空上,黑乎乎漆黑如豆的眼中閃過一絲人性化的嘲諷,翅膀再度扇動,避開兩支箭矢。
借助樹叢的掩蓋,他發出了最后一道叫聲,而后歪了歪頭,最后看向馬背上的夜凌淵,與夜凌淵懷中昏迷不醒的女子。
“嘎!”
黑乎乎扇著翅膀拐了個彎,不再留戀,小小的身影眨眼間消失在了遠處。
他走了。
“該死的!”
云紫涵只覺腦中一震眩暈,好似被重錘碾過,痛苦難耐。
手里,那攝魂鈴還在微微嗡鳴著,云紫涵清晰的感覺到,那只差一步之遙就要被抓進鈴中的魂魄已然掙脫離去。
只差一息。
僅僅只差那最后一下!
陰冷著眸子掃了一眼山谷底部的夜凌淵一行人,知道她們的行跡已然暴露,縱使再不甘,云紫涵也只能收起攝魂鈴:“撤。”
一行綠衣人毫不猶豫的轉身就跑。
白鷹怎么可能輕易放過這群好不容易露出行跡的一行人,當即一揮手,肩膀上的白鷹銳利鳴叫著升空,直直朝著云紫涵等人逃跑的地方追去
恒河秘境內,一場生死之爭的逃跑與追逐悄然上演。
……
云扶月看不到外面的情形,也聽不見外面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