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隨著時間的流逝越升越高,時辰已近正午。
云府的花園內一片安靜,不少少女們悄悄拿出了團扇,半擋在頭頂,試圖遮擋越來越刺眼的陽光。
饒是如此,周遭的溫度也有些令人坐不住了。
按照原本的計劃,臨近中午,云正罡是安排了各個官員與夫人們進待客廳用午膳的,可皇帝的一道搜查令卻將他的計劃全部打亂了。
好好的相看宴成了一場鬧劇,偏偏折騰的人,是在場誰都得罪不起的。
“攝政王。”云正罡掃了眼滿園的賓客,張了張口,“要不我們移步外廳,估計廚房已經將飯菜備好了。”
聞言,云扶月眼底劃過一抹嘲諷。看樣子,云正罡還等著搜查完畢,繼續開他的相看宴呢,還真是……天真。
今日一局,云家必死無疑,而這所謂的相看宴,勉強算是為云家的落幕而舉辦的最后一場宏大的狂歡。
心里想著,云扶月默默拿起桌前的茶水抿了一口,垂眸壓下了眼底翻涌的情緒。
場上,夜凌淵掃了眼云正罡,沒有開口。
他身旁,那御林軍一個領頭模樣的人對著云正罡拱了拱手,語氣冰冷。
“云大人,此次搜查乃是陛下親自所下的禁令,事關家國機密,是以在有結果前,這園子里的人都不能亂動,以免有人通風報信,走漏了風聲。”
頓了頓,那人狹長的眸子在場上每個人的臉上一一略過,若有深意:“那舉報之人只說了東西在云府,可未曾說就與云大人有關。”
換言之,誰也不知道這東西是否在某些賓客身上。
這話一出,院子里的人都有些坐不住了。
兵部尚書左丘尋一甩袖子,心中薄怒:“按照你的意思,一會還要給我們搜身?”
若說是關于云府的事,這些人可能還能保持淡定,但凡事只要牽扯到自身,那么人心中那桿秤往往就會發生偏移。
眼看著眾人面上露出不滿,一直默不作聲的紫衣男人忽而冷笑一聲。
“今日搜查,是奉陛下之令。”夜凌淵淡淡開口,眸光微寒,“若是有人心有不滿,不妨等事情結束,隨本王進宮,好好找陛下理論。”
男人瞇著眸子,帶著冷意的視線輕飄飄的落在兵部尚書左丘尋的臉上,似笑非笑:“兵部尚書,你說呢?”
只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兵部尚書的心頭狠狠一跳。
他聽出了攝政王語氣里的那絲不滿,也同樣從中感受到了一種強大的壓迫力。
這樣的壓迫力使在朝中多年的他嗅到一絲危險的氣息。
左丘尋的額頭開始滲出冷汗,面對著夜凌淵的目光,他干笑一聲:“這……既然是陛下的命令,那么我等臣子自然愿聽從。”
他重新坐回座位上,淡然自若的將雙手交并在一起,深吸一口氣,不再吭聲。
不得不說,夜凌淵這個攝政王在朝中的兇名很管用,他一出聲,不只是左丘尋,場上所有的躁動都隨之平息下來。
整個花園內再次陷入了詭異的安靜中。
時間就這么一絲一毫的過去,又過了半個時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終于打破了花園的平靜。
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隱約能見到三個御林軍正壓著什么人往此處走。
“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