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孫嬤嬤的話音落下,房間之內的幾人臉色同時一變。
不同于蓮瑩的擔憂,李大夫連忙迎了上去:“易大人。”
剛進門的易清風還著著一身官服,臉色微沉,視線在屋內掃了掃,最后落在了大著肚子的蓮瑩身上。
對上自家相公有些不悅的眼神,蓮瑩愧疚的垂眸:“相公,我……”
“沒看見夫人站著么,還不將椅子搬過來。”易清風瞥了眼身后跟上來的孫嬤嬤,語氣更冷。
“我留你在老夫人身邊,是看你一向侍候的好,倒是不知道孫嬤嬤何時眼高于頂,連本官的夫人都不放在眼里了。”
李嬤嬤一愣,不可置信地看向易清風,卻見到易清風已經不再理會他,親自走到了蓮瑩身前,握住了蓮瑩的手。
“老爺……”李嬤嬤張了張口,只覺得一切都不似他和老夫人預料的那般,而是徹底偏離了軌道。
只是她心中再怎么不服,也不過一個下人,更不敢頂撞易清風,當下只能使喚一個丫鬟搬了一張椅子過來。
“手怎么這么涼?”易清風握住蓮瑩的雙手,自然而然的放在自己的手心中暖著,卻見蓮瑩眼里似有水光,不由擔心的問道,“怎么了?”
易清風越是這樣,蓮瑩心中的愧疚就越深。
“相公,都怪我沒有布置好,才讓娘不小心摔倒了,李大夫說娘的腿短時間內很難痊愈,即便痊愈以后也會留下后遺癥。”蓮瑩咬了咬唇,視線看向里屋。
雖說老夫人自她進門后就一直處處與她作對,明里暗里的挑她的不是,但她到底是易清風的娘,如今又因為她的緣故摔倒。
“這不是你的錯。”易清風緊了緊蓮瑩的手,“不是已經請了太醫,等太醫過來再看看。”
兩人自顧自的說著話,倒是忽略了站在一旁的云扶月。
云扶月單手抵住唇,輕咳了兩聲:“易大人。”
易清風這才注意到一旁的云扶月,頓時有些尷尬:“云小姐?”
瞧著的他那副呆愣的模樣,云扶月不由失笑,她無所謂地搖了搖頭,對著兩人道:“我們先進去看看老夫人。”
云扶月曾經在宮宴之上一眼看出太妃體內潛藏已久的慢毒,而且又治好了太妃的頭疼癥,是以聽到云扶月的提議,易清風有暗松一口氣的感覺。
畢竟只要云扶月肯為老夫人診治,那么想必老夫人這傷也算不得什么大問題了。
對著云扶月感激的點了點頭,易清風扶著蓮瑩起身,緩緩地朝里屋走去。
在他身后,孫嬤嬤以及李大夫連忙跟了上去。
越過屏風一路進到里屋,屋內的藥味更加濃厚。
這藥極苦,光是聞著味道就令人有干嘔的感覺,更何況要喝藥的老夫人了。
易清風將蓮瑩安頓坐下,忙走到床邊,握住了老夫人的手:“娘,您感覺如何?再忍忍,太醫馬上就到。”
順著云扶月的視線看去,工部侍郎府的老夫人臉色蒼白,眼角的褶皺多到數不過來,明顯年歲已大。
乍一看到自己兒子,老夫人眨了眨眼。嘴唇哆嗦了幾下,卻沒說出話來。
這時候,孫嬤嬤突然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激動的道:“老爺,老夫人在西雪園摔倒之后就這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李大夫說是摔斷腿后又磕到了后腦,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