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時間,王嬤嬤果真沒有再出現。
隨著寢殿的門關上,軟塌上,太妃的聲音漸漸息了下來,她銳利的眸子落在云扶月身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室內陷入了短暫的寂靜中。
云扶月也不急,陷在椅子里,安靜的看著太妃蒼老的面孔。
終于,太妃開口:“桂花現在在哪兒?”
桂花是李嬤嬤的名字。
“磨蹭了這么久,太妃娘娘終于進入正題了。”云扶月笑了笑,坐正身子,身上那股懶洋洋的勁兒也褪了下去。
身邊,自始至終未發一言的夜凌淵抬眸,淡淡道:“李嬤嬤在攝政王府。”
聞言,太妃攥緊的手指微松,神色也不那么緊繃了。
李嬤嬤在攝政王府,這無異于一個大好的消息,畢竟這么長時間過去了,太妃一度以為這個跟隨自己數十年的老人被背后那些人做掉了。
“她一直跟著我,也是累了。”太妃將經書合上,嘆了口氣,“讓她在王府好好休息吧。”
夜凌淵點了點頭。
看太妃的態度,明顯是不愿李嬤嬤再摻和進這一次的漩渦中。
“太妃娘娘倒是改了性子,竟然熏上了檀香,看起經書來了、”云扶月起身,走到太妃身邊,視線落在那本《般若波羅蜜多心經》上,微微一笑。
“娘娘的身子近來可好?”
離得近了,太妃身上那股子檀香味愈發的濃厚。
云扶月眼底帶笑,眼神深處卻劃過一絲凝重。
太妃從前最多熏一些安神香,一個有著多年焚香習慣的人,怎么可能突然一改從前?
更何況……讓一個手中人命無數的人去信佛,去讀佛經,簡直是啼笑皆非。
云扶月對上太妃銳利成熟的眸子,試圖從其中看出什么異樣。
然而太妃只是冷哼一聲,伸出了手腕,語氣不怎么好:“只要你少來哀家跟前晃悠,哀家就舒服多了。”
就是換了個性子,這對云扶月的別扭態度還是沒什么改變。
云扶月失笑,搖了搖頭,坐下,將手指搭在太妃的脈上。
過了一會,她收回了手,長出一口氣:“太妃娘娘的身子……很健康。”
甚至于健康到了一種云扶月難以相信的地步。
此刻太妃的脈象不僅沒了從前那種虛浮無力感,就連那困于腦中的淤血也感受不到了,整個經脈蓬勃的如同十七八的朝氣少年。
這怎么可能?
事出反常必有妖,太妃一定是遭遇了什么他們都沒發現的事。
云扶月不動聲色的掩蓋住眼底的震驚,坐回了夜凌淵身邊。
太妃的視線追隨著云扶月,看她坐下,才道:“上次宮宴的事,哀家可以不計較。你與凌淵的婚事,哀家亦可退后一步。”
“不過。”她話鋒一轉,眼中精光四射,“哀家要你手里一支精英隊伍。”
這后一句話是對著夜凌淵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