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變故只在一瞬間,饒是以云扶月的底子,也不免嚇了一跳。
藝卷珠更是忍不住,指著那人就罵了起來:“你這人怎么回事,大白天的看不見路嗎?”
那人不偏不倚,剛好撞在云扶月眼前的花叢上,將那伶仃稀疏的幾朵牽牛花壓了個粉碎。
不過,面對藝卷珠的呵斥,他卻并沒有回答的意思,只是不斷的捂著肚子低聲叫著。
云扶月皺了皺眉:“不對,他中蠱了。”
話音落下,右邊就響起了清脆的拍手聲。
“啪,啪,啪。”
聲音拉近,游寒錦一身黑色繡金華服,吊兒郎當的走了過來。
他停在云扶月身側不遠處,犀利逼人的眸光在云扶月身上不斷的打量著,眼底帶著難掩的欣賞,最后才落在藝卷珠身上,夸張的“喲”的一聲:“小侄女,好久不見。”
藝卷珠對著他翻了個白眼,心里警惕起來:“你來干什么?”
“叔叔我是西京的太子殿下,自然是要來為皇帝祝壽了。”游寒錦瞇了瞇眼,無聲的笑笑,“小侄女,沒有藝興業那老匹夫的保護,你單獨出現在我眼皮子底下,可是很危險的。”
他陰森森的話配上陰蟄的表情,讓藝卷珠心里泛起一股不舒服的感覺,被游寒錦注視過的地方猶如有蛇在爬,十分難受。
她忍不住往云扶月身邊靠了靠。
游寒錦的話云扶月也聽見了,不過現在她顯然沒功夫理會這個神經病。
“你把這個吃了,能抗一會,”云扶月蹲下,也不顧這人一身的泥土,將一顆藥丸塞到此人手心,語氣溫和,“放心,你不會死的。”
也不知是她的話起了作用,還是云扶月的藥給了他力量,那地上不斷抽搐痛呼的男人逐漸停止了掙扎,強忍著痛緩緩睜眼。
視線所及之處,是一張漂亮到似仙女一般的臉。
“鎮……鎮北侯?”這人喉間擠出幾個字,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云大人,云大人救我,小的、小的是永安王的人。”
永安王的人?
云扶月一愣,眼底涌起一絲暴戾,猛地側頭,盯著游寒錦:“解藥拿來。”
她的反應讓游寒錦也是一愣。
“此人沖撞了本宮,本宮不過是給他點教訓。”游寒錦無聲的笑了笑,“怎么,此人是云小姐的熟人?”
“放心,不會讓你有事的,”云扶月安撫了一句躺著的男人,隨后理了理衣裙,緩緩起身,語氣冰冷,“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解藥。”
這下,藝卷珠也忍不住又看了那地上的男人一眼,想不明白為什么一向云淡風輕的云扶月會為了這么個侍衛打扮的男人而在大庭廣眾之下和游寒錦對峙。
“扶月。”藝卷珠扯了扯云扶月的袖子,“這附近還有別人呢。”
順著藝卷珠的話看去,御花園內的人果真紛紛看向了這邊。
按理來說,今兒是皇帝的壽宴,又有各國使臣,的確不適宜當眾動手,落了皇帝的面子。
云扶月微微一笑,眼神恢復了清澈,手腕滴溜溜的一轉,一把小巧的匕首便是被她拔了出來。
“各位,今兒是陛下的壽辰,是個難得的好日子。”云扶月聲音微抬,視線牢牢的鎖定游寒錦,“我與西京太子殿下相識已久,今日見面,殿下實在手癢,欲與我切磋一下,還望各位稍微后退,莫要傷到磕到。”
話音落下,云扶月笑意仍在,微微向前一步:“太子殿下,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