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一個時辰之前,云扶月方才與蓮瑩分別,那時候她的臉上還掛著健康的紅潤。可現在,面前的蓮瑩哪里還有一點健康的模樣,她的臉色蒼白如紙,好似一碰就要隨風去了一般。
面對著蓮瑩懇切的目光,云扶月閉了閉眼:“你放心。”
頓了頓,云扶月冷冷的瞥向易清風:“易大人,你干的好事。”
易清風一愣,不明白云扶月話中之意。
不過眼下最重要的是自家娘子的性命,易清風沒有反駁云扶月的話,急火火的道:“云小姐,你一定要救我娘子,別的……別的都不重要,哪怕……你一定要保住我娘子的命!”
聽他這言下之意,便是到了緊要關頭,是要去子留母了。
云扶月淡淡掃了他一眼,臉色微緩。
倒是易清風身后的易老夫人張了張口,似乎是想說些什么,但面對著滿殿的眼睛,這個欺軟怕硬的老太婆還是選擇閉了嘴。
“到底是怎么回事?”時間緊急,云扶月以銀針替蓮瑩止住血,一邊把脈,一邊問著,“查出是哪里的問題了么?”
一旁,太醫院的院首孫益民連忙解釋:“我們已經查過了,蓮瑩小姐是因為誤食了麝香,所以才導致胎兒驚動,引發了大出血。”
孫益民一揮手,立刻有宮人將一碗銀耳蓮子羹端了上來。
云扶月單手接過湯碗,放在唇邊輕抿了一口,冷笑著將之放回托盤:“果然是麝香,而且還是較之平日里十倍的劑量。”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
眾所周知,懷了孕的人最忌諱的便是麝香紅花,尋常人只沾一點就會導致小產,更何況是十倍的劑量了,也難怪蓮瑩會大出血。
一旁的易清風更是握緊了拳頭:“開宴前我特意囑托宮人將我娘子的飲食精打細算,怎么可能會出現麝香……到底是誰!”
孫益民在一邊看著,不禁無聲的搖了搖頭:“易大人,這背后之人,自有宮中總管親自去查,眼下最要緊的事,還是夫人的身子。”
孫益民說著,對著首位上的皇帝拱了拱手:“陛下,易夫人飲下大量麝香,這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只是微臣與眾位太醫觀夫人的身子狀況,恐怕……恐怕易夫人也時日無多了。”
“你說什么!”沒等皇帝開口,蓮家家主蓮向原第一個怒喝出聲,他忍不住一步跨到孫益民面前,緊緊的揪著他的衣領,“你再說一遍!”
脖子突然被緊緊勒住,孫益民嗆咳了幾聲,艱難的出聲:“蓮大人,微臣說的都是實話,這麝香最損女體,更何況是十倍劑量的。夫人懷著孕,身子本就虛弱,此刻更是奄奄一息,只剩最后一口氣了。”
“你放屁,你這個庸醫,庸醫!”蓮向原怒罵。
場面一時間混亂不堪。
云扶月半跪在地上,正給蓮瑩把脈,聽得耳邊不斷的爭吵,眉心一點點蹙了起來。
她憤然怒吼道:“都給我閉嘴,住手!”
這聲音夾雜著內力席卷全場,在所有人耳邊炸響。
那場中爭吵的兩人身子一頓,蓮向原才算惡狠狠的放開孫益民。
場中一片寂靜。
“蓮大人,如果你還想救你女兒,就請你別像個瘋子一樣大叫。”云扶月冷冷的瞪了一眼蓮向原,又看向孫益民,“還有你,跟著我看病也不是一回兩回了,我還沒開口的事,你就敢說她沒救了?”
云扶月的聲音一頓,隨后更冷:“按照我的吩咐,馬上去準備煎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