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陰森的林道上,由遠及近的馬蹄聲被淹沒在云扶月雙方混戰的聲音中,然而那來報信之人的喊聲卻直直的落在了每個人心頭。
宮里出事了!
李英的心底一瞬間閃過數道念頭。
宮里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
好端端的,為什么會出事?
電光火石間,他看見了被圍困在人群中央的,云扶月手里的長冰劍。
“是你?”李英握緊拳,心里那絲被壓下的不安瞬間放大,“原來如此……”
他想明白了一切。
“難怪你一向身上只帶匕首,今日卻莫名的帶了長冰劍。”李英死死的盯著云扶月那張白皙的臉,一顆心緩緩墜了下去,“你和林家人商量好的?”
“砰砰砰——”
云扶月堪堪避過紅臉怪人的一刀,隨手扔出一大堆瓶子,砸在地上,借著泛起的濃煙向后翻滾脫身,抽空掃了李英一眼,無所謂的笑笑:“隨你怎么想咯。”
“該死的!”李英怒喝一聲,轉頭去看那地上的報信人,聲音森冷,“到底發生了何時,還不速速說來!”
報信的人是一路奔波過來的,大口喘著氣,斷斷續續道:“是、是攝政王。”
“您帶人離開宮里后,陛下就按計劃將攝政王召進宮中,誰料攝政王一反常態,似乎是吃準了咱們宮里少人,帶著一隊人馬以保護太上皇為由強行闖進了祈年殿,一路打到了地牢。陛下派小人來,讓您速速帶人回宮增援。”
李英忍不住后退一步,一時間發不出聲音。
為了對付云扶月,他自認為做出了最周密最健全的計劃,帶了宮里最精銳的一批禁軍早早的埋伏在此,卻沒想到竟然反而中了她的奸計。
好一出聲東擊西的詭計,好一出瞞天過海的演出……云扶月與林家在他眼皮子底下做出的這場大戲,竟連他也騙了去。
李英用盡全身力氣克制著心里的怒火,冷冷開口:“除了兩位大人,其余人速速回京。”
路上的黑衣刺客得了命令,呼啦啦的立即退了下去。
寬闊的大路上一下子安靜下來。
“夜凌淵的實力深不可測,再加上臨風白鷹與業火,以及馬銅等人的皇城守衛軍,此刻的祈年殿恐怕已然陷入苦戰。”盯著離去的禁軍軍隊,李英頭腦飛速的運轉著,試圖分析出現在的形式,“最后半柱香,半柱香后,我們必須回京。”
頓了頓,他抬高聲音,看向與云扶月藝卷珠纏斗的二人:“兩位,別再保留了,你們聯手,速速將云扶月擒住。”
眾人都是有內力的人,方才李英和報信人的對話他們聽得一清二楚,眼下見他發話,路十三詭異的笑了笑,忽的與藝卷珠拉開距離,聲音飄渺虛無:“小妹妹,我這一手,必取你性命,可要悠著點哦。”
話音落下,路十三身形翻轉,雙手再次出現在藝卷珠的視線里時,十指間竟然夾著十幾把白花花的飛刀,他的手腕一番,飛刀毫不猶豫的帶著巨大的嗡鳴聲朝著藝卷珠飛去。
一十五把飛刀,將藝卷珠的全部退路封死!
“一次操控十五把飛刀,這等本事,不愧是江南路家。”藝卷珠瞳孔一縮,眼底略過前所未有的凝重,握緊了手里的鞭子,“不過莫要以為我隱族就是吃素的了。”
她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一般,手里的長鞭高高揚起,隨即一咬舌尖,噴出一滴血,低呵一聲:“隱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