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一張平平無奇的臉,可那眼神總是泛著一股死氣沉沉的灰氣。
聞人君總覺得那雙母眸子似曾相識,可又想不起是在哪里見過。
很快湯藥熬好,師弟親自端著回到房間。聞人君跟在他身后進門,在人不注意的時候悄悄對云扶月使了個眼色。
云扶月接收到信息,面上不動聲色,只讓柳為將藥放下。
柳為不卑不亢,端著托盤,嗓音嘶啞難聽:“我師兄說,這藥得趁熱喝。”
“你是想燙死王爺嗎?他現在昏迷沒有意識,等藥稍涼一會兒,我親自來喂。”
云扶月微微蹙眉,聲音冷了下來,一雙鳳眼中含著怒意,帶來的壓迫感讓柳為不敢再阻撓。
“那就有勞王妃了。”將托盤放下,柳為不得不轉身離開了房間。
為了給夜凌淵治療,柳神醫等人都被安排在王府的偏院住下,柳為一人獨有一間房。
沒人知道,在他走進房間關上門之后,一轉身卻將一張薄如蟬翼的人皮面具慢慢從臉上撕下,底下露出的是一張枯黃干癟如此詩死尸一般的臉,是厲晟!
將那人皮面具扔在一旁的桌子上,厲晟的眼底劃過一抹冷意,隨后快步走到一旁,將自己懷里的幾個小瓶子取出來,按照一定的比例將它們混合在一起。
臥房內,云扶月走到桌子邊,低頭細細地聞了聞那碗漆黑的湯藥。
角落里的聞人君也在此時出聲:“我全程都緊盯著他,并沒在這藥里動什么手腳。”
說話間云扶月已將勺子放下,沉聲道:“雖然藥效有些兇險,但藥人毒本就是十分詭異,凌淵他身體底子也不錯,這毒,或許真能緩解一二。”
說話間,云扶月已經初步判斷出柳神醫的水平,如若單從這張藥方上看,的確稱得上是個神醫。
“太上皇不會有這么好心,真的派個神醫來給王爺治療。”聞人君在一旁說道。
“他自然不會。雖然柳神醫開的藥方沒有問題,但這藥也只是治標不治本,只能暫時緩解一些癥狀,卻無法壓制王爺體內的毒性。”
云扶月臉上出現幾分愁容,眉頭微微皺起,看了一眼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安靜如同睡著的夜凌淵,緩緩嘆了口氣。
“現在能夠幫他度過藥人毒侵襲的,只有那株紅參。”
“可紅參在太上皇手里,他怎么可能乖乖交出來幫我們救王爺?”
臨風在一旁發問,云扶月抬頭看了一眼窗外,那里空無一物,只能看到院子里那棵老樹的樹干。
“只能讓太妃配合我們演一出戲了。”
云扶月說話的聲音輕的像是一聲嘆息,消散在窗邊。
此時的宮里亂作一團。
太妃回來之后就病倒了,不知是趕路勞累還是突發了什么疾病,宮里幾名十分有名望的太醫輪番看過,始終診斷不出什么結果。
然而太妃陷入昏迷,身上的溫度一會兒滾燙,下人一會兒又冷的像是個冰塊,還時常夢魘囈語,那幅發病的樣子實在嚇人。
太醫來了一波又一波,無數濃黑的湯藥被灌進太妃嘴里,然而癥狀不但沒有緩解,入夜之后反而變本加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