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恭喜恭喜啊,單了這么久,終于有個伴陪你了。”
“呵呵,這就是緣分吧。里面請,難得來一次,這次可得好好喝一頓啊。”
“那是當然!”
九叔和秋生、文才兩人不停地招待著到來的賓客們,一些賓客時不時便與九叔寒暄幾句,又或是恭賀他之類的。
“哎,師兄,時候不早了,該去接新娘子了。這里就交給我們吧。”
四目道長笑著迎了上來,他拍了拍九叔的肩膀,便接過他的活,招待前來的賓客們。
“啊,我是他的師弟,我叫四目。我師兄呢要去接新娘子了,現在由我負責招待你們。”
九叔無奈的看了四目道長一眼,又將秋生拉了過來,低聲道:“文才留下,你跟我一同前去接蔗姑。”
秋生笑了笑,緩緩點頭答應。
阿威這時候主動湊了過來,同九叔交談道:“馬匹和隊伍都準備好了。”
九叔眉頭稍稍舒展了一些,他低聲道:“隊長,這次真是謝謝了。”
“哎,哪里的話!快去吧,別讓蔗姑等急了。”
阿威笑了笑,目送九叔兩人離開。
不一會兒,打扮好行裝的九叔、秋生二人,便各自騎著一匹高頭大馬,帶著一隊迎親人馬前去東頭村了。
隨行的樂隊紛紛開始演奏喜樂,一些上了年紀的長輩,亦或是中年人紛紛露出了一個笑容。他們的臉上,都不由得浮現出對過往的追思。曾幾何時,他們也是婚宴上的主角,這些喜樂也曾為他們所演奏。
迎親演奏的曲目有很多,其中常見的便有百鳥朝鳳、花好月圓、萬壽無疆、天姬送子、大小關門、一錠金、羅漢醒獅、碧天賀壽、六國大封相、上花轎等等。
九叔等一行人逐漸出了鎮子,鎮上不少婦孺老幼紛紛探出頭來,目送他們離開。
孩童們臉上盡是好奇的神色,迎親隊伍經過時,更是會撒下一地的糖果,惹的孩童們驚呼不已,嬉笑聲不斷。
少年們看著這一幕,有的故作不屑地撇了撇嘴,但眼神卻是不由得往旁邊站著的、身姿婀娜的少女們看去,臉上露出些許紅暈。
幾名青年也下意識地握住自己心上人的巧手,兩兩對視,忽而又笑了出來,只是那握著的手,似乎更緊了些。
另有幾名男青年,見著前方這一幕又一幕,不由得咬了咬牙,拉過旁邊一人便抱了起來,也不顧對方的反對。
街道上已經步入中年的男人和女人,臉上流露著一抹追思。他們的身旁,都聚集著幾名孩童,年齡不一、有大有小。不時有孩童拉扯著他們的衣袖,問這問那,他們也耐心的一一回答,甚至還談起了男人與女人最初遇見的故事。
隊伍路過的一些房屋里,不乏一些已經破敗不堪的破房、爛房,有的已是沒了人居住,有的則是住著一些老人。三三兩兩的幾個老人,聽聞這路過的喜樂聲,不由得緩步走了出來。
九叔和秋生兩人向著這些老人看去,老人們則是朝著他們緩慢的揮了揮手,面露笑容。
這些老人微笑的面容,與他們背后那破舊的房屋形成了鮮明對比,他們之中大多都是獨身的老頭或是老太太。到了他們這個歲數,能夠一直白頭偕老、相依為伴的幾乎寥寥無幾。
有一些老人不僅失去了老伴,也早早的便失去了子女;有的甚至從未成過婚,也從未有過子嗣。
這個年代,像他們這樣的人家還有很多很多。
落后、戰亂、貧窮、疾病、饑餓、課稅……
這些都是致使這一切的真正元兇!
九叔朝著秋生招了招手,秋生靠了過去,便見九叔在他耳邊輕聲說了些什么。秋生笑著點了點頭,隨即便翻身下馬,走去了后方。
不一會兒,老人們見迎親的隊伍越走越遠,有的還在微笑注視,有的卻是長嘆一聲,便又回到了屋子。
“這、這是……”
回到屋里的老人都是見到,那放在他們房門邊上的一些稻米、糖果、油和鹽,一張“囍”字的紅色貼紙伴著微風緩緩落地,陪著它的還有幾顆晶瑩的淚珠。
迎親隊伍走的是大道,因此圍觀的人群很多,好在他們是左右兩邊圍著的,不影響隊伍的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