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威來到床邊,陸家的幾位主人看了他一眼,隨即又看向陸治,得到自家老爺子的許可后,他們也默許了阿威的行為。
床上的女孩神情有些恍惚,一張黃色的符紙貼在她的腦門上,仿佛在鎮壓一只死物。大好的花季年齡,卻淪為了這副模樣。
阿威伸手過去,搭在女孩的脈搏上,女孩感受到阿威的觸碰,似乎受到了什么驚嚇,表情開始發生變化。額頭上的黃符,在這時仿佛失去了作用一般,無力再安撫女孩躁動的靈魂。
陸家的幾位主人,不由得摒住了呼吸,他們已是做好上前攔住阿威的準備。
女孩即將發狂,然而當她的眼睛看向阿威時,整個人仿佛陷入了無盡的冰窟之中,女孩漸漸平靜了下來。
阿威清澈的眼眸,仿佛一潭深水,女孩的眼神與阿威的眼神對上,四目相對,女孩心里的躁動漸漸平息。
旁邊幾人看著這一幕,臉上的表情各不一樣,文才對阿威很有自信,畢竟他是在場所有人中,對阿威實力最為了解之人。以陸治為首的陸家人,看著這一幕,心里這才放下巨石。
或許,阿威真是一個隱藏的道家高人,莫非這就是第二女校校長對他如此恭敬的原因?
“她的情況……”
阿威欲言又止,女孩的情況,他很清楚。被厄運纏上,折磨的臨近生死一線,后來雖有高人做法,轉移了女孩身上的厄運。
但是,無辜者受其牽連,女孩或多或少的遭到了一些反噬,或者說是報應。況且,女孩身上的厄運,并沒有徹底清除,還有一些殘余留在體內。
這才是導致女孩出現幻覺,陷入迷幻世界,被外界視為瘋子的根本原因。
女孩身上的厄運,源自京城自身的衰敗氣運,反映的是京城從鼎盛走入衰落的過程。女孩就是一直在意識海中,經歷著曾經京城的衰落,不斷輪回往復,消磨她的意志。
看在文才的面子上,阿威可以出手幫她清除厄運殘余,但是他想要陸家給出一個態度。
“常先生,紅棉這是……”
陸治和陸紅棉的父親陸華,連忙開口詢問道。
“她被孽障纏上了。”
阿威淡淡地說了一句。
陸家父子聞言,面色一變,聽到這話,他們已是清楚阿威的意思了。
女孩患病數年,身上本不該沾上孽障,而給她增添孽障的,便只有她的親人。
“把你們做過的事,都說出來吧。”
陸家父子聞言,相互對視了一眼,這不是什么大秘密。許多人都打聽到,陸家是通過犧牲無辜的平民,保住了陸紅棉的性命。
同樣的,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陸家父子自持豪門貴族,更是對此事難以啟齒。
但是,在阿威的眼神注視下,考慮到床上的陸紅棉,他們還是全盤托出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阿威早有所料,因此并不感到意外。但是,一旁的文才,卻是對陸家的行為感到不恥。他就是平民百姓出身,陸家人視下層平民的性命如牲畜,他又豈會高興?
“一群畜牲!”
文才低聲罵了一句,聽聞這話,一直默默不出聲的陸家長孫,也是陸紅棉的兄長陸一帆,忍不住狠狠瞪了一眼文才。
卻是不經意間對上阿威的眼神,仿佛被地獄中的魔鬼盯上一般,陸一帆打了一個寒顫,隨即便默默地低下了頭,不再發話。
“你還想救她嗎?”
阿威淡淡地問了一句。
陸家眾人有些疑惑,文才這時卻是難得的醒悟了一回,他知道阿威這是在對他說的。
猶豫了一會兒,文才看向床上的女孩,表情有些復雜。
“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