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將軍,除非那傳說中的萬年靈藥,否則再好的藥方,傷勢恢復也需要時間。”王醫師也開口警醒道,“似這般傷口瞬間復原,已經違背了常理,將軍不可不防啊。”
說話間,他已經隱隱感覺到周圍將士眼中露出不善之色。
“哦?這么一說,倒也不無道理。”祖大彬沉思片刻道,“只是畢竟無憑無據,還請兩位揭露此人行騙的手法,否則祖某才剛做出承諾,便要反悔,日后如何在軍中立足?”
“這……”劉醫師雖有滿腔熱血,一身正氣,卻沒什么破案能力,面對祖大彬的要求,一時竟無言以對。
“適才老劉與我離得太遠,未能看清此人手法。”王醫師出來解圍道,“不如再讓他當著咱們兩位醫師的面,用這‘仙藥’治療幾位受傷將士,是真是假,自然可見分曉。”
“王老所言甚是。”祖大彬點頭認可。
“鐘神仙心有大慈悲,好意前來行醫,爾等卻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當真是豈有此理,豈有此理!”茍大彤忿忿不平道。
這一句臺詞,卻并非鐘文安排,而是他演上了癮,給自己加出來的戲份。
“你這涼山匪徒啰嗦什么!”祖大彬一瞪眼,怒喝道,“本來不就是來治病的么,只要是真神仙,又何懼兩位醫師審驗?”
他竟然也十分配合地與茍大彤演起了對手戲。
“將軍所言極是。”鐘神仙溫和地說道,“反正也要治療,那便麻煩請幾位傷患上來服藥罷。”
“我來!”“我來!”“我來!”
此言一出,傷兵營的將士們爭先恐后,自告奮勇,嗓門一個比一個高,掀起的聲浪,甚至傳到了主將大營之中。
劉醫師與王醫師跑入營帳之內,各自挑選了一名熟知病情的重傷士兵,令人抬至鐘神仙面前,隨即冷冷看著他,眼神中帶著三分質疑,七分挑釁。
行不行啊?
看著這兩個面色慘白,奄奄一息,似乎隨時隨地就要歸西的士兵,祖大彬心頭一跳,暗暗有些擔心,哪怕對“鐘神仙”有諸多不滿,他卻未曾意識到,自己在不知不覺間,竟然也對“仙藥”抱持了巨大的期待。
“便是這兩位么?”鐘神仙微微一笑,來到躺著的傷兵身旁,輕輕蹲下,自罐子里舀出藥水,分別灌入兩人口中。
原本喧囂的傷兵營忽然寂靜下來,所有人的視線都聚焦在這兩名重傷士兵的身上,大氣也不敢喘一口,連空氣都仿佛凝結了一般。
過了約莫三十多個呼吸時間,兩人原本沒有絲毫血色的臉頰漸漸紅潤了起來,雜亂的呼吸也平緩了不少,緊鎖的眉頭漸漸舒展,其中一人竟然雙手撐地,坐起身來。
他小心翼翼地伸展雙臂,扭動腰部,只覺體內一片舒暢,氣悶窒息的感覺已然消失,一直糾纏不清的疼痛感,竟然不見了蹤影。
“好了?”知道自己傷勢太重,這名士兵本已放棄了希望,一心等死,忽然恢復健康,他忍不住站起身來走了幾步,只覺猶如置身夢境,一時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覺。
此時,身旁另一名士兵也坐起身來,面色同樣大有改善,眼神中流露出無比激動之色。
再次印證了“仙藥”的神奇功效,傷兵營中的將士們再無疑慮,都覺得自己康復有望,一個個喜笑顏開,大聲議論著,對于鐘神仙的手段贊不絕口。
“怎、怎么可能!”劉醫師抓住那名士兵的手腕,認真把脈,細細感知,發現本該傷重不治的士兵體內舊疾盡去,生機勃勃,簡直比未受傷之前還要健壯幾分。
“還真好了?”王醫師對另一名傷員診斷之后,也不禁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他瞅了一眼面帶微笑,靜靜站立在不遠處的鐘神仙,思緒游移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