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前輩。”
看著眼前這張顴骨高凸,臉頰深陷的瘦削容貌,鐘文干笑兩聲,客客氣氣道。
在此之前,鐘文并不認識邢破天,然而西岐第一靈尊的威名,他在營中也有所耳聞,更知道這位幻獸宗宗主的靈寵獅鷲目前身受重傷,狀態極差。
“鐘神醫。”邢破天的嗓音沙啞,猶如破損的銅鐘一般。
“前輩有何指教?”對于這位在整個大乾帝國都能拍得上號的強大存在,鐘文不敢表現得太過失禮。
“老夫觀鐘神醫有一只白頭雕靈寵,想來對于御獸之術也有所涉獵。”邢破天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更柔和,“不知神醫是否能夠治療靈獸的傷勢?”
“每一種靈獸的身體構造皆不相同,鐘某并不敢打包票,但若只是調配些藥物,加快傷病的恢復速度,多少還是能夠做到的。”鐘文回答得滴水不漏。
“老夫有一頭靈寵在戰場上為破靈箭所傷,休養了數日,身子卻依舊不見好轉。”邢破天終于道明來意,“不知可否請神醫出手治療一番?”
“前輩的靈寵亦是為了保衛大乾而受傷,可謂忠義之獸,晚輩如何不允?”鐘文看著邢破天眼中射出的凌厲光芒,心知拒絕不得,干脆說起漂亮話來,“只怕晚輩本領低微,不能令前輩滿意。”
“神醫盡力而為便是。”邢破天眼中露出欣慰之色,“若實在救不得,也是‘破邪’它命該如此,邢某絕不會遷怒于你。”
“破鞋?”鐘文心想這靈寵好奇葩的名字。
“正是,取的‘破除諸邪’之意。”邢破天解釋道。
鐘文這才恍然大悟,點了點頭道:“事不宜遲,咱們這就去看看‘破邪’罷。”
“多謝神醫,事成之后,邢某必有厚報。”邢破天伸出干瘦的手掌,拍了拍胸膛道。
鐘文聽出他的潛臺詞便是唯有治好了才會支付診金,雖然覺得堂堂靈尊大佬未免有些摳門,倒也不以為忤,跟著邢破天來到距離主帥大帳稍微有些距離的一個小小營帳之中。
拉開帳簾的瞬間,一頭通體雪白,身形碩大的獅鷲正臥倒在營帳內,渾身上下滿是猙獰的紅色箭痕,眼中流露出痛苦頹喪之色,一看便知是頭開啟了心智的靈獸。
獅鷲身旁,一名身著彩色衣裙的女子半跪著,正拿一塊白布蘸著水,不停地擦拭著靈獸體表的各處箭傷。
“師父。”聽見身后響聲,女子轉過螓首,輕聲道,“破邪的情況不太好,只怕……”
好純凈的姑娘!
看見女子面容的那一刻,鐘文忍不住在心中暗暗喝彩。
彩衣女子約莫二十多歲年紀,肌膚潔白勝雪,容色晶瑩如玉,彩色的民族服飾緊緊貼在體表,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苗條身段,長發披于背心,用一根粉色帶子輕輕挽住,頭上帶著一個各色花朵編成的圓環,顯得十分美觀。
而最令鐘文心神震動的,卻是那雙如同山泉般清澈透亮的大眼睛,無瑕無垢,純粹得不帶一絲雜質,望之如同不小心跌落凡塵的天使,透出與凡塵女子不同的靈氣。
此時她秀美的娥眉淡淡蹙著,在吹彈可破的臉蛋上掃出一抹淡淡的憂愁,為本就秀美絕倫的容顏平添了一分我見猶憐之感。
“阿云,這位是鐘神醫。”邢破天沙啞著嗓子道,“為師特意請他來替破邪醫治,有他在,定然可以手到病除。”
說好的只要盡力而為呢?
鐘文聽邢破天居然在女弟子面前替自己夸下海口,忍不住眼皮上翻,覺得這位靈尊大佬行事很不講究,自己被頂在杠頭上,成了老頭轉移徒弟注意力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