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有此理,此人不久前還在開口祈饒,短短數個呼吸,如何會自尋短見?”廖永年氣得面色鐵青,忍不住大聲呵斥道。
“廖大人,恐怕此人是個死士,幕后定然還有黑手存在。”李炎義正言辭地插話道,“適才那副貪生怕死的模樣,也多半是偽裝出來的。”
“這……”廖永年總感覺哪里不對勁,呆呆立在原地,沉吟了好半天才開口道,“殿下所言在理,老夫自會令人仔細追查此人留下的線索,絕不讓那幕后黑手逍遙法外。”
三名證人之中,十三娘仍舊一臉淡然,只是靜靜地看著地面,似乎對于大殿之中發生的一切都不聞不見。
而那名身材壯碩的青年男子卻已是面色煞白,額頭直冒冷汗,渾身上下止不住地微微顫抖著,瞅著肥胖男子滿是鮮血的肉臉,就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未來一般。
“你們二位可看見了?”李炎眼神掃過二人,口中淡淡地說了一句,“若是膽敢誣陷上官家主,他就是你們的前車之鑒,孤再問你們一句,所言是否屬實?”
“啟稟殿下,草、草、草民所言句句屬實,絕無虛假。”壯碩青年努力想讓自己保持平靜,卻完全控制不住哆嗦的嘴唇,說起話來支支吾吾,“草、草、草民曾經是涼山的一名山賊,盛宇商、商行早就和涼山的宋海尊者有所勾結,并且時不時向他提供財物支持,若非如此,宋海尊者也不可能湊齊這許多人馬來攻打帝都。”
李炎微微皺了皺眉頭,青年緊張得有些口吃,總是在“草”字之上停留,讓他聽了頗覺不爽,總有種莫名挨罵的感覺。
“年輕人,你叫什么名字?”在見識了肥胖男子的遭遇之后,廖永年不禁留了個心眼,特意上前兩步,靠近這名青年男子,以防他突遭不測,“你說上官家主與涼山宋海勾結,可有證據?”
“啟稟大人,草、草、草民雷虎。”青年似乎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說話依舊不甚順暢,“盛宇商行向宋海提供的財物,便是由草、草、草民負責接手,當初草、草、草民心生貪念,自己偷偷截留下來一些,這便交給大人過目。”
說罷,他右手顫顫巍巍地伸入懷中,取出幾樣物件,小心翼翼地遞到廖永年跟前。
廖永年皺了皺眉頭,對于雷虎的作態頗為不喜,卻還是伸手接過了他遞來的證物。
一眼掃去,卻都是些普通貨物,有裝著靈晶或銀元的袋子,有布匹,還有一把匕首和一些珠寶,每一個袋子的外表,都印有“盛宇商行”的字樣和符號。
“就這些?”廖永年看著這些不起眼的物品,頗有種遭人戲耍的感覺,“這便是你說的證物?”
“正是。”雷虎唯唯諾諾地說道,“當初盛宇商行向宋海贈送了大批物資,草、草民只是利用職務之便,偷偷取走了這么一些,因而并未被人發現。”
“這些東西只不過是裝在咱們商行的袋子里,便能作為證物么?”上官明月冷笑一聲道,“印有‘盛宇商行’字樣的袋子,大街小巷隨處可見,你這栽贓,也未免太不走心了。”
“可這、這的確是草、草民親眼所見。”雷虎本就心虛,被上官明月這么一嘲諷,更是慌張不已,“還請大人明鑒。”
“且不說你這證物的真偽有待考證。”廖永年直視著雷虎的眼睛,緩緩說道,“又有誰能證明你曾是涼山匪徒,曾經負責商行與涼山之間的接頭工作呢?”
“草、草民絕無半點虛言……”雷虎腦中閃過肥胖中年男子的凄慘死狀,急得滿臉通紅,大聲辯解道。
“只是你自己如此說,終究做不得數。”廖永年感覺這一場審訊如同鬧劇,已經沒有了繼續陪李炎玩下去的心情,打算隨便找個理由打發了雷虎,“你且隨本官回去,待我派人核實之后,再做計較。”
“大人,民女可以為他作證。”
出人意料的是,一直默不作聲的十三娘忽然開口說話了。
此言一出,上官明月面色一變,美眸之中流露出一絲氣憤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