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此言差矣。”鐘文連連搖頭,“按照你的說法,我自出生以來便從未見過你那鐘師叔,他對我既無養育之恩,又無教導之義,更是害得我娘如此下場,若是還在人世,我看他哪來的臉面認親?”
“小師弟,當年鐘師叔并非有意拋棄你娘。”季薇竹急道,“只是因為身負‘魔靈體’,擔心會在失去理智的情況下傷害到她,這才忍痛離開。”
“他選擇離開,并沒有錯,但是之前呢?”鐘文辯駁道,“明知自己身患怪病,無法給對方幸福,那還勾搭我娘作甚?”
“這……”季薇竹本身并沒有戀愛經驗,被他這么一懟,登時啞口無言,不知該如何回答。
“若說這負心人尚在世間,或許小弟還會找上門去罵他一頓。”鐘文接著說道,“既然他已經離開人世,那么一切恩怨,就都讓它隨風而去吧,我現在有自己的生活,并不打算再和凌霄圣地扯上什么關系。”
“小師弟,雖然鐘師叔已經過世。”季薇竹辛辛苦苦找上鐘文,哪里肯就此罷休,苦口婆心地勸道,“但是你還有一位姑姑尚在人世,自從得知鐘師叔有后,家師便對你牽腸掛肚,無時無刻不想著要將你接回圣地,好彌補這些年來鐘家對你的虧欠。”
“令師的好意,小弟心領了。”鐘文果斷拒絕道,“去圣地什么的就不必了,季姐姐只需回復令師,說是小弟一切都好,請她勿須掛念便是。”
說罷,他對著季薇竹抱了抱拳,便牽起珠瑪的小手,轉身朝著城門方向走去。
“小師弟,家師是你在這世上唯一的血親。”季薇竹并不甘休,“就算你不愿加入凌霄圣地,自己的親姑姑,總該見上一面吧?”
“不用了。”鐘文對于原身的親戚,可謂避之不及,哪里肯主動送上門去,“這十七年來從未謀面,我那姑姑不也過得好好的,又何必到此時再去打擾?各自相忘于江湖,豈不是好?”
“小師弟!”季薇竹沒料到鐘文的態度如此冷漠而決絕,不禁大感焦急。
“季姐姐,你大老遠跑來找我,小弟很是感激。”鐘文的態度堅硬如鐵,“只是我在大乾過得很好,的確沒有去凌霄圣地的意愿,還請莫要苦苦相逼。”
“小師弟,你這是要去哪里?”季薇竹見再這般下去,氣氛怕是要鬧僵,只得轉移話題道。
“回清風山。”鐘文隨口答道。
“清風山么?”季薇竹沉思片刻,忽然眼珠一轉道,“既然小師弟不愿前往凌霄圣地,我也不便強求,只是你在大乾過得好不好,能不能讓我親眼見證一番?”
“怎么見證?”鐘文不解道。
“聽聞飄花宮中皆是女子,你一個男人在這樣的環境里生活,也不知能不能過得慣。”季薇竹緩緩說道,“我打算跟你去清風山待幾天,看看你在山上的生活究竟如何,若果真是幸福安康,才好放心回去稟明師尊。”
“這……沒必要吧?”鐘文的內心,依舊有些抗拒。
“小師弟,飄花宮的位置,我已知曉。”季薇竹眼中閃過一絲堅定之色,“就算你不答允,我還是會去的。”
“哎,那好吧。”鐘文見她這般倔強,心知就算拒絕也是無用,無奈地嘆了口氣道,“季姐姐不遠千里而來,合該讓小弟略盡地主之誼。”
與其讓她一個人胡亂摸索,看到一些不該看的東西,還不如刻意引導,這樣才不會暴露過多的秘密。
鐘文如是想著,終于對季薇竹做出妥協。
殊不知季薇竹心中,也有著自己的小算盤。
小師弟鐵了心不愿跟我回去,不妨從他身邊的人下手,若是能夠得到飄花宮宮主的支持,說不定可以讓他改變心意。
包括鐘文的親姑姑鐘無煙在內,不少凌霄圣地長老對于季薇竹的評價,往往都是“執著”二字。
有些說得難聽的,便稱之為“倔強”。